“我杀过七个首席。”冷清的声音丝毫没有动摇,纵使面前站着一百多个势均力敌的强敌,也未能让星主产生一丝一毫的畏惧。“还有一百多次自已。”
她的眼神瞬间冷冽如冰。
一二一二一,没有任何迟疑或犹豫或退缩。有节奏的攻击,有节奏的防守,有节奏的杀人。
百千飞箭袭来,回应的是五花八门的招式,有拳头硬接,有盾牌抵挡,有花枪拨动,有小刀,有长剑,有不知名的玩意儿,有锁链,有荆棘,有镰刀,有大锤,有······
这就是万千的可能性。
在那之后,所有厄玲齐刷刷地掏出一柄熟悉的花枪。
这就是唯一可能占据的存在。
一个普通人怎么同时招架一百多个朝自已全身不同要害刺来的长枪。
想象不出?
星主也想不出。
所以她直接闪现离开了。在那之后,原地发生了大爆炸。
海中的爆炸是致命的,如果梦成塔不够坚固,这里就会被淹没了。
这不应该的,大镜子的安全应该是第一位的,经验丰富的她怎么会采用这般极端的攻击手段。
除非这边的镜子是个模型······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想到这种可能性,所有厄玲都感觉背后一凉。她算计自已并不稀奇,但她们都是顺从自身的命运来到此处的。
她能算命???
不!可!能!
都是一个模板的计算核心,凭什么你这么优秀?
然而,这也是公理。
这就是唯一可能占据的存在。
回到现实吧,虽然出乎预料,但是称赞对手的高明与废话无益,这对于当下的处境没有一丝好处。
刚刚的爆炸伤到了几个,但是没能摧毁任何厄玲的计算核心。
受伤的一批退后休整,后面的一批继续顶上。哪怕只有一百人,却也如同无尽之军,滔滔不绝。
可爆炸却仍旧未曾停止,直到整座高塔的墙壁都变得通红,厄玲们总算没再轻举妄动了。她是真的视死如归了,然而若她并非半死不活,厄玲们也休想从她的脑海中得到巨大玲镜的位置,更何况现在的她依旧如日中天。
“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厄玲隐藏在人群中,喃喃道。
她也是唯一可能占据的存在,也是这么多厄玲里唯一一个停下来思考的人。
无比强大坚硬的内心,必然要淋过人所罕闻的滂沱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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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晦气,怎么出门就捡到一个冻死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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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本书终于看完了,该是让一切结束了。”
······
“采乐,等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再来看看你乐不乐得起来。”
······
“这就是······复仇的快感吗?我好像上瘾了。”
······
“看见那流星了嘛?那就是你心爱的山铜炮哦。啊,该死的,竟然还藏着跑路的后手。”
······
“瑟都?怎么,你很吃惊?我已经杀了两个你的手下了。”
······
“不愧是总席,可惜了,你也就差一点······咳咳咳。”
······
“哦呀,拉拉缇雅姐姐,你好像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回来呢。”
······
“卡伦,你可以和你的爱妻团聚了。”
······
“西亚斯,你就紧跟着她一起去吧。”
······
到最后,踏过累累白骨,双手沾满旧相识的血渍。万人拥挤的时代广场,这就是圣铜的最后一人了,也是梦末的最后一天了。
······
复仇结束的那一刻,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空虚感就像套索一样紧紧地勒住我的咽喉,越缠越紧。
没想到王座之上的人,竟是如此这般滑稽,被孤独侵蚀却又死死地把握着权力的缰绳不肯放开。
最终,这最后的幸福,也随着最后一人离我而去了。
啊,连你们这些后世代的追随者也都液化成为这荒诞彩画的点睛一笔了。这下我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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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一切结束吧!”星主的眼眸变得晦暗,那明媚的星辰最终归于沉寂,此间世界的宝石交响曲也终将迎来尾声。
金刚石之终末曲。
闪过一击后她轻盈地飘向远处站定,紧握紫红色山铜军刀的手因为兴奋而颤抖。此刻,她正是这一幕荒诞剧的最后指挥,高举长刀,世界因此而驻足停顿。天顶之下,落渊之上,古往今来,九州八荒,唯有一剑。
花剑出鞘,四溢的恐怖从剑鞘之中喷薄而发,渴望着生灵的鲜血。寒气,浓雾,惊雷,阴霾,狂风,暴雨,天崩,地裂。
饱含着自已的渴望,品尝着自已的孤恨。
厚重而无形的梦末元素附着在玻璃花剑之上,一时之间超载的自然环境竟然发生了折叠与扭曲,崩碎的现实之中,产生了不知通向何方的裂隙,超频共振释放的能量肆意倾泻于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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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无可违逆!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
心剑澄明,孤独所勿蚀刻,仇恨所勿遮目,厄命所勿违逆,时流所勿崩摧。
世界,与我安息。
······
在厄玲们看来,这是一种无法理解的现象。梦末元素可以暴乱无序产生极致的能量,但从未曾听说过能够在计算核心超频控制之下形成有意识改变的能量场。这无疑是将肆意宣泄的情感凝结在理性的外壳之中,打个比方说,原本只是因为恼怒而乱打乱砸,现在的星主却可以化悲愤为力量,逮住一个明确的目标同样的打砸。
“这怎么可能?”厄玲不可思议地呆愣在原地,自已之所以能够控制因为心变而失控的元素,是因为加载了保护协议在其发生时强行削减控制器的信号强度,可这样的强度的心变显然是不加限制的情绪崩溃引发的,但为什么她还能够保持清醒?
无形的恐怖如同洪水一般从玻璃花刀上倾泻而出,纵然这只是一次简单的拔剑,可是直觉却一直在大喊着危险。不知是幻觉还是现实,眼前的刀身之上的确朦胧着厚重的雾气。钻石材质的常温花刀,不应该会存在这种类似于结霜起雾的现象,可那却又是明明白白存在的。
不管它是什么,此刻厄玲们已经没有逃跑的想法了,每个人都忽然莫明能预感到接下来的危险绝非转身逃跑就能避开的。
沉默而迫近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