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小鲤姑娘想做什么就去做,秦王府将会是你永远的后盾。”秦王很高兴叶小鲤能不见外地向他提出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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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叶小鲤用簪子捅伤柳宝珠,并且逃之夭夭,柳宝珠两个时辰后才被其他丫鬟发现,惊慌失措喊来侯府的主子们和府医。
府医费劲保住了柳宝珠的命,但自然是保不住柳宝珠的生育能力。
柳宝珠和田行践听到这个噩耗,自然是大受打击。
“都是锦绣那个小贱人害了我!”柳宝珠容颜憔悴面如金纸,攥着被子恨声道。
田行践抱紧柳宝珠,对妻子心疼得不行,对以这种方式伤害了妻子的锦绣,自然也恨之入骨,连忙承诺:“我一定会抓住她,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以泄你心头之恨,报今日之仇。”
柳宝珠眼睛一闭,两行眼泪奔涌而出。
她自然是恨毒了叶小鲤,可就算找叶小鲤报复完,也再也没办法让她恢复生育能力了,她这一辈子都被叶小鲤那个贱人毁了。
叶小鲤几簪子就捅没了她余生一半的欢愉,主仆一场,她为什么对自已那么狠?
“抓到她我一定要亲口问她,我到底哪里对不住她,让她对我下此毒手!呜——”柳宝珠咬着被子呜咽。
可是,几天下来,英武侯府发动所有人脉,一直都没有找到叶小鲤的蛛丝马迹。
田行践和柳宝珠就像两个火药桶一样,满腹火气找不到人发泄,简直难受死了。
柳宝珠急火攻心头痛胸闷,只能躺在床上。
她剩下那三个大丫鬟被迁怒,每人挨了几十板子,腰臀被打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被放置在柴房自生自灭,怕是凶多吉少。
田行践因为心不在焉,在户部任职的他连连算错了好几笔账,被上司大骂了几顿,勒令在家思过。
他十分烦躁,看见什么都烦,听到什么也烦,让人把院子里聒噪的鸟虫全都逮了一遍,就连墙角地上几窝蚂蚁都被浇了开水,给人家灭族了。
总之,英武侯府凄风苦雨,下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稍不注意就倒霉。
侯夫人自从知道儿媳没有了生育能力之后,内心复杂,又窃喜又难受。
窃喜的是自从儿子不管不顾娶了这个商户女儿媳之后,就曾不止一次为了儿媳顶撞过她,甚至为了帮儿子纳妾之事,由于儿媳在中间挑唆,她跟儿子的母子关系一度跌入冰点。
如今儿媳确凿无疑地没办法诞育子嗣了,儿子就不得不纳妾,这就说明她跟儿媳长达四年的婆媳之争,以她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难受的是,依照她儿子对儿媳的喜爱,可能这一辈子,儿子都没办法拥有嫡子了。
纠结了几天后,侯夫人彻底释然了。
只要儿子肯纳妾就行,管他生的嫡子庶子,只要让她有亲孙子抱就行。
庶子好哇,亲娘都跟柳宝珠有竞争关系,将来就不会毫无理由偏向她,就算被记在柳宝珠名下,成了她名义上的嫡子,但母子之间总有隔阂在。
如此,关键时刻,才能彰显她这个侯夫人的地位。
“……宝珠啊,你看大夫也说了,你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孕育子嗣的能力,接下来为了尽快给侯府绵延子嗣,你是不是该张罗着给我儿纳妾了?”
这天田行践出门喝闷酒,柳宝珠依然躺在床上,没有去给侯夫人请安,侯夫人主动来到了她的院子,还没寒暄几句,就让她帮田行践纳妾。
她自已刚出了这种事,还没从残酷的事实中缓过劲儿来。
叶小鲤还没抓到,她没有为自已报仇,悲痛的情绪还没有得到缓解,侯夫人就对她提出如此残忍的要求。
这一刻,作为一个儿媳,一个爱丈夫的妻子,一个刚再也无法生孩子的女人,柳宝珠切切实实恨上了侯夫人。
同样身为女人,为什么要对同是女人的她,这么刻薄?
“母亲说的是,如今我的身体这样,实在没脸说出不给世子纳妾的话,只是儿媳自从身体受了重创,就一直精神不济。”
“故而,母亲可否再通融儿媳一些时日?等儿媳身体与精神好些了,再为世子筹备纳妾事宜。”
柳宝珠坐在床上,只穿了白色寝衣,对侯夫人低眉顺眼道。
侯夫人首次看到柳宝珠这样示弱,深感扬眉吐气,心中畅快,就问:“那你要我通融到几时?焉知不是你在行拖延之策。”
柳宝珠嘴角扯起一抹无力的苦笑:“儿媳身体都这样了,再怎么拖延,也拖延不出世子的孩子来。
母亲尽管放心,以前都是儿媳不懂事,如今知错了,还请母亲原谅则个,日后晨昏定省,一日三餐,儿媳都会尽心侍奉母亲,不让母亲为难。
等儿媳身体好转,也先会选四名妾室,为世子传宗接代。”
看柳宝珠这样老实,侯夫人彻底爽了,趾高气昂地站起身:“算你知道懂事了,以前的你啊,真的是……活该你有这一着,现在学会了怎么做儿媳,也算祸福相依,有舍有得了。”
她嘴角含笑,语气欣慰,摇着头离开了柳宝珠的院子。
没看到柳宝珠听到“活该”那俩字儿之后,垂下的眼眸里流淌出无尽的怨毒。
“该死的老虔婆!”她拳头狠狠砸在被子上。
当晚,英武侯府主院一片混乱,要问为何,那侯夫人竟然跟管事的儿子马六睡在了一起,还是在英武侯跟侯夫人主院的床上……
“你……这个荡妇!我要休了你!”年轻时被掏空了身体,眼圈发红的英武侯一把扇在衣衫凌乱的侯夫人脸上。
侯夫人还没如何,英武侯自已反倒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趔趄着倒在地上。
“老爷……我是被人算计了啊!”侯夫人伸手想去扶。
“你、你……”英武侯恼羞成怒地拍开侯夫人的手,忽然一口老血喷出,脑袋一黑昏了过去。
“老爷,老爷?”
侯夫人见英武侯真的没了意识,她胡乱裹好衣服,面色阴狠地对两个嬷嬷和管家道,“把马六一家全都给我抓起来,乱棍打死,尸体扔到乱葬岗喂狗!”
不需要审问她就知道,这件事跟她那睚眦必报的儿媳脱不了干系。
这一次是她幸运,有望躲过一劫,但下次呢?
柳宝珠竟然用这样下流的手段,对付她这个婆婆,简直丧心病狂。她发誓,这辈子一定会跟柳宝珠不死不休!
“还有府里刚才看到那一幕的人,全部毒哑发卖了去!”
这件事不宜闹大,且看她将来如何炮制柳宝珠那个小贱人!以前没有认真对付她这个儿媳妇,只是因为她没动真格,怕伤了儿子的心。
但她可是稳稳当当做了近三十年侯夫人,这些年英武侯女人无数,侯府却只有田行践一跟独苗活着长大,还真当她是吃素的吗?
嬷嬷和管家领命而去。
府医被叫来给英武侯治病,侯夫人阴恻恻盯着府医:“韩大夫,侯爷的病情如何,还能治好吗?”
府医沉吟:“侯爷这是中风之兆,醒来后恐怕全身麻木,四肢软弱无力,唇舌麻木,讲话不灵,双眼视物不清……”
侯夫人打断他的话:“那韩大夫您有几分把握能将他治好呢?”
韩府医听到侯夫人冰冷的语气,抬眸看到她杀意凛然的眼神,终于意识到什么,脑门不禁渗出一头冷汗,忙垂首道:“在下学艺不精,对侯爷的病怕是无能为力。”
侯夫人神情这才稍微有些缓和。
“尽你最大的努力治就是了……”
“马六一家全都死了,还有很多下人被发卖,侯爷中风了?……怎么会这样?还有其他消息吗?”
一连串消息传到世子院,柳宝珠却没听到自已最想听的消息,她不禁头皮一紧,乱了阵脚。
“没有别的消息了。”柳宝珠新提拔上来的小丫鬟映红回道。
“出去吧!”计划失败,侯爷中风,被自已得罪死了的侯夫人一家独大没人能压制。柳宝珠咬着手指,心乱如麻。
至于侯夫人想不到她跟马六的事是被自已设计的?柳宝珠还没那么天真的想法。
怎么办,怎么办?她陷入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里,脑子很乱,竟然想不到除了依赖田行践之外,该如何进行自救。
可一旦田行践知道自已对他的亲生母亲做了那种事儿,他还有可能会无条件地站在自已这一边,维护自已吗?
他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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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松阳村里。
已经是傍晚了,残阳如血,叶小鲤一边派人拿着秦王府的令牌去报官,一边带着萧东旭给她安排的桃红柳绿,先一步去了大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