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大伯求求你了,放大伯一条生路吧?如果大伯蹲了大牢,剩下我们这一家病的病小的小该怎么活啊!”
时隔数年,叶小鲤锦衣还乡,很多村民都不敢认她。
去到大伯家,家里只有大伯和大伯母两人,大堂哥带着妻儿一起去镇上玩了。
她那贪婪的大伯和大伯母,一开始见了她,眼睛里冒着精光,还厚着脸皮说好话,想忽悠叶小鲤跟他一家摒弃前嫌,让叶小鲤帮扶他们一家。
等叶小鲤说要告他当初买卖人口,大伯立即慌了,虽然不懂法律,但大概知道买卖人口要坐牢。
之所以以前不害怕,那是因为他认为叶小鲤除了他一家,这世上就举目无亲了,绝对没人告。
就算有好心人想告,但买家是富商柳家,那个好心人也得考虑能不能得罪得起柳家。因此,大伯有恃无恐。
但现在叶小鲤明显有了靠山,记仇,要秋后算账。他可不就慌了吗?
能屈能伸地拽着大伯母,给她跪下磕头求饶,一脸忏悔。
“大伯当年不该占了你爹留给你的房子和银两,更不该把你卖掉当奴婢,但你知道的,大伯也是不得已啊!”
“当年大伯卖掉你,都是为了你好啊,柳家可是个绝好的去处,你瞧你这不是就因祸得福了吗?”
叶小鲤听到他这么无耻的话,忍不住冷笑出声。
她怎么会不记得呢?当初原主才十一岁的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而大堂哥是个不争干的好色之徒。
叶父活着的时候,大堂哥还不敢干什么,只偶尔用下流的眼神盯着原主。
在叶父去世后,大伯一家占据了原主家的房屋、土地和叶父不经意间攒的银子。
那些银子根本没数,因为叶父平时不在意那些,他出去一趟给人家治好疑难杂症,就能拿回一大笔银子。
直接很随便地放进一个很大的钱箱。
光原主记忆中,叶父的钱箱里面就有大半箱银锭子,怎么也得有上千两。
大伯全占了不说,还生出把原主嫁给大堂哥的龌龊念头,这样他们接收叶家的房屋土地也名正言顺,不至于被人诟病。
还是原主看出了大伯的想法,灵机一动胡诌说叶父经常拿她试毒,身体里毒素积累,已经成了一个行走的巨大耗子药了。
舔一口就死那种。
大伯半信半疑,找来大夫帮她诊脉,大夫拿不准主意,就干脆顺着原主的话说一半,只道她身体内确实有毒素积累。
不知道有多毒。
而大堂哥精虫上脑,天不怕地不怕。
差点不管不顾把小小年纪的原主给欺负了,大伯及时阻止了大堂哥的作死行为,这才决定把原主远远卖掉。
大堂哥那次强行去脱原主的衣服,他满口大黄牙凑过来的恶臭,一度成为原主这辈子的噩梦,不过是原主后来被女主害的更惨,她才一时没想起来这段记忆,大伯竟然还敢提!
“你大伯说的是啊!”
见叶小鲤不说话,大伯母以为她心软了。
市侩的目光在她周身巡睃一圈,又不着痕迹打量了两眼桃红柳绿,谄媚道,“你看你现在绫罗绸缎,穿金戴银的,听说你跟柳家嫡小姐一起嫁入英武侯府了?
哎呀,你真的是飞黄腾达了呀!”
“如果不是你大伯把你卖进柳家,你一介农女,何德何能可以以侯府世子夫人陪嫁的身份,当世子的妾室啊。”
“将来你再生个大胖小子,那真是贵不可言了呢!”
“你以为我是给英武侯世子做妾了?”叶小鲤阴恻恻问了句,身后桃红和柳绿也目光不善盯着大伯母。
大伯母一听,没注意到她的语气,和桃红柳绿的目光,看叶小鲤的目光带上了鄙夷,但她自认为没有表现出来,笑着拍膝盖:“啊?不是世子吗?那……给英武侯当小妾也不错。
小儿子大孙子,老人的命根子,只要你能怀上,怎么都是好的。”
叶小鲤已经不想搭理他们了。
她面带笑容:“无所谓了,大伯、大伯母,我想你们刚才有一点弄错了,我报官告大伯,那边大理寺已经派人去侯府要我当年的卖身契去了,一旦罪证确凿,你不仅仅只是坐五年牢而已。
因为当年分家的时候,我父亲早就用五两银子买断了咱们两家的亲情,官府里甚至都有文书留档,因此,你卖我相当于是陌生人之间的拐卖,你会被判绞刑的。”
当年叶父行医赚了钱,大伯三天两头上门借钱,叶父实在烦透了。
他只想闭门谢客,专心研究医术而已。
甚至爷爷奶奶去世后,大伯仍然不知收敛,于是叶父在一次给县太爷老母治完病,就跟他求了份恩典。
请县太爷做主,让他跟大伯断了亲,还特意在官府里备案,震慑大伯。
就是为了防止大伯再上门叨扰他,害他断了思路。
见大伯一脸恍然大悟,叶小鲤知道他是想起来这回事儿了,在他惊恐的表情中,叶小鲤残忍道,
“而你的家人,也全都会被流放三千里。话说……这些年我父亲留的银子,你们一家子肯定没少花吧?听说自已家的地都不种了,还专门雇了佃农?
还有你家几间青砖大瓦房,村里独一份儿,住的舒服吗?
啧啧,这桌子上的糕点都不稀罕了,吃一半就放那儿了,真奢侈啊。要是没强占我爹留下的银子,这样的生活你做梦都不敢想吧?
这些年养尊处优活是不是滋润?呵,就因为这,我敢肯定,他们绝对会死在流放路上!”
大伯母听不懂叶小鲤的意思,但一家人会被流放她倒是听懂了,一脸懵看向大伯父。
“什么绞刑啊?流放?她在说什么啊?”
大伯父没心情给她解答,满脸灰败哀求叶小鲤:“侄女,你真的不能放大伯一马吗?看在你去世的爹的份上,他可是我亲弟弟啊!”
“如果你愿意放过我,以后我们一家给你当牛做马,你一个人在侯府里当小妾,肯定举步维艰吧?我们可以在外面帮你做一点见不得人的脏事儿。”
叶小鲤只冷漠道:“我也是我爹唯一的女儿,你当年把我卖掉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已亲弟弟呢?”
大伯父心如死灰,大概知道无论如何,叶小鲤都不会改变主意了。
他眼珠子飞快地转了几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起身往屋子中间的实木桌角上撞去。
那一瞬他在想,如果被状告的人死了,想必就不会牵连到家人了吧?他不懂法,但根据自已的常识觉得,就跟人死债消一样,他痛快死了,家人就不会受到牵连。
但他忘了,即使欠钱的人死了,那些要债的人也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而且很可惜他也死不成,桃红柳绿武功高强,桃红一脚就把大伯在空中踹飞到了门外。
“当家的!”大伯母嚎叫着出去查看,叶小鲤和桃红柳绿紧随其后。
然后就看到大伯父脖子里插着一个三齿耙,那是大伯母平时用来给院子里种的菜松土的。正好桃红把他踹到三齿耙旁边,他直接捅进了自已脖子,然后又狠心拔了出来。
三个血窟窿汩汩往外流血。
“啊——当家的!”大伯母手忙脚乱地不知该捂哪里。
大伯眼睛瞪的老大,一直死死盯着叶小鲤,想用这种方式,让叶小鲤留给他一个承诺,让她不再找他们一家寻仇。
“放心吧,”叶小鲤叹了一口气,对大伯道,大伯眼睛一亮,就听叶小鲤继续道,“就算你害怕绞刑自行了断了,我也不会放过大堂哥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