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我旁边做什么？让大家觉得我欺负你了？”顾寻收回腿，冷漠地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想等你一起过去排练。”温希连忙站起来，摆手解释道。
“等我？怕我撂挑子不干，耽误你们的进度？监视我在呢？”
顾寻冷哼一声，甩下温希径直朝着隔壁教室走了。
温希呆愣地站在原地，她似乎好心办了坏事。
“还不走？”顾寻没听见脚步声，语气不耐烦，停下脚步问道。
“哦！就来。”温希答应一声，快步追了上去。
隔壁教室里，池落羽他们已经开始排练了。
见到顾寻过来，随手招呼着，“改了一点剧情，你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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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拿着报纸坐在沙发上喝茶。
门锁转动，是母亲和弟弟回来了。
“他爸啊，阿浩今天拿了满分呢。”母亲手里提着一大堆玩具。
弟弟挥舞着试卷蹦蹦跳跳地来到父亲面前，趴在他的膝盖上。
“爸爸爸爸，老师今天夸我了。”
父亲随手放下报纸，拿过试卷仔细看着，“嗯，阿浩今天很棒，想要什么？爸爸都可以答应你。”
弟弟歪着脑袋想了想，“想要哥哥的超人。”
“江也，把超人给弟弟玩会。”
“不给。”
父亲皱眉，“他是你弟弟，给他玩会怎么了？你有没有一点做哥哥的样子？”
“不给。”
“江也！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吗？老子说话不管用了？”父亲愠怒，吼道。
江也不出声，倔强地抱着超人。
“哎呀，你别和孩子生气嘛，江也还小，不懂事也是正常的。”母亲走过来安慰弟弟，“阿浩乖，我们不要好不好？妈妈给你买了别的玩具，我们去玩别的好吗？”
弟弟委屈低头，“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父亲一看，怒不可遏道：“江也！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父亲抽出皮带就往江也身上招呼，江也蜷缩着，紧紧护住怀里的超人。
弟弟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挑衅地朝江也笑了笑。
父亲一把夺过江也怀里的超人，塞进弟弟怀里。
江也红了眼睛，不顾身上的疼痛，挣扎着爬起来就去抢。
混乱间，超人摔坏了，弟弟哭了。
于是又是一顿打。
夕阳的余晖散去，房子里归于宁静。
父亲继续看着报纸，母亲在厨房里做饭，弟弟在旁边摆弄着新玩具。
而江也，他趴在地上竭力拼凑着碎掉的童年。
这个超人，是他第一次拿到奖状的时候，父亲和妈妈一起带他去买的。
妈妈离开后，父亲将她的所有东西都丢了出去，只留下了这个超人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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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寻，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见顾寻眉头紧皱，池落羽询问道。
虽然她不喜欢顾寻，但他的表演天份是老师认可的，也许他能看出一些他们没想到的问题。
顾寻摇头，“条件有限，时长有限，就这样可以的。”
“只是我有一个小问题。”顾寻敲着膝盖，“他的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对他？只是因为有了新的家庭，还是有别的原因？”
“我这边有几个想法，你看看你觉得哪个更好。”池落羽拿出笔记本，“第一个，原配和人跑了。”
顾寻皱眉，很一般的想法。
“第二个，后妈吹枕边风。”
这个还行，但也算不上很好。
“第三个。”池落羽顿了顿，看向顾寻的眼神里有些试探，“父亲本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谁能给他带来价值，他就更喜欢谁。简单来说，谁的成绩更好，更能让他有面子，他就更在乎谁。”
顾寻敲着膝盖的手指停下了，他的身子往后靠去，牙齿咬着腮上的软肉。
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紧紧盯着池落羽，“为什么这样设定？”
池落羽笑了笑，好像她又猜中了些什么，“人到中年，事业上升无望，可不得在孩子身上找点成就感吗？”
顾寻别过脑袋，“那如果是母亲，你会怎么设定？”
“不知道，这是我的知识盲区。”池落羽的语气染上了一丝哀伤。
她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母爱了，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顾寻笑了，那是一种找到同类的笑。可笑着笑着，他又迷惘了，池落羽怎么看也不像是他的同类。
她和沈云阶才是一类人。
所有细节都确认好以后他们就开始正式排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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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后江也就不爱说话了，他就像是有生命的记录仪一样，在房子里的每个地方精准的记录下他们的幸福生活。
一个记录仪，不需要会说话。
时光荏苒，江也长大了，多年的记录仪生涯让他变得足够会察言观色，也足够细心敏锐。
因为这一点，他的工作总是做的比别人出色，人缘也很好。渐渐的他有能力搬出去了。
决定搬家的那天，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父亲还是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只是这次他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江也。
等到江也整理好最后一件东西的时候，父亲开口了。
“小也，有空记得回来看看。”
江也淡然地点点头，他不会再来了。
“小时候的事情是爸爸不对，爸爸也只太想要你好了。”
“没关系的。”江也说道，“没关系的，我不在乎了。”
冷漠地带着自已的行李，江也头也没回地走出了大门。
他能感受到父亲一直在门边看着他的背影，他依旧没有回头。
直到，“啪”得一声，房子的大门关上了，但他的心门终于能够打开了。
不可避免的，他流下了一滴泪。
在清晨的阳光下，这滴眼泪闪着名为“新生”的光芒，缓缓从他的脸颊上滑落，坠在心间，生根发芽。
到了新家，他深吸一口气，迅速打开家门，闪身进去。
“小崽子们！爸爸回来咯。”江也丢掉背包，从地上捞起两只胖乎乎的小猫。
小猫一左一右的舔着江也的脸颊，弄得他脸上痒痒的。
小猫的呼噜声和江也的笑声合在一起，组成了幸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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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在抱着小猫的时候流泪？”顾寻喝了口水问道。
“以什么心情呢？喜极而泣？这本就是他计划好的事情，何来意外？乐极哀来？他清楚的知道他不会再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