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烟花秀的人很多，近场地的两三条街道都被堵得水泄不通，池落羽紧紧跟着沈云阶，巨大的人流量让两人寸步难行。
一时间气味繁杂，熏得池落羽胸闷气短，她只能将鼻尖凑近沈云阶，去捕捉他身上的艾草香味。
放眼望去，池落羽只能看见一颗又一颗的人头，压根不知道前方到底怎么回事。
忽然，眼前豁然开朗，连带着空气也清新起来。
他们好像远离了人群，也远离了烟花秀的场地。
“来这里做什么？不看烟花了吗？”池落羽面前是一座商场，她疑惑地问道。
“看，但我们去上边看。”
沈云阶带着池落羽进了商场，电梯坐到顶层后又走安全通道去了天台。
这里的人少了很多，只有寥寥几个和他们一样想法的人。
天台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好在今夜灯光璀璨，上边也不算太黑，能依稀瞧见彼此的轮廓。
“你怎么知道这里能上来？”扶着围栏，池落羽踮着脚尖问道。
沈云阶的手臂在池落羽腰后虚揽着，“当然是做好了攻略才会带你出来啊，总不能看着美美的小池同学跟着我一起在人群里乱撞吧？”
“沈云阶，谢谢你。”池落羽眺望着远方的高楼大厦说道。
谢谢你一直照顾我的情绪，谢谢你在那些我看不到的地方为我做的一切。
也谢谢你能喜欢如此平凡的我。
“小傻子。”沈云阶看着身边池落羽恬静的侧脸，夜色逐渐浓郁，他的心也跟着沉静下来。
如果不是池落羽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开朗，那些噩梦般的记忆恐怕会在每分每秒侵蚀着他的理智，让他变成一个阴暗扭曲的怪物。
“开始了！”池落羽兴奋地拍着沈云阶的肩膀，指着天空中的烟花喊道。
“砰——”绚烂夺目的烟花在天空中绽开，夜色被照亮，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耀眼的色彩。
“沈云阶，元旦快乐！”
烟花炸开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欢呼雀跃着，池落羽凑近沈云阶的耳朵，放大了音量在他耳边说道。
“元旦快乐，小池。”沈云阶注视着池落羽的笑颜，柔情似水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砰——砰——砰——”又是几束烟花绽放，天空变得五彩斑斓，这一刻池落羽好像明白了什么是五彩斑斓的黑。
她开心地跳着，张开双臂拥抱冷冽的寒风，风吹的她鼻尖微凉，但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冷。
冬夜、烟火和沈云阶。
这是池落羽十六岁末尾的最美回忆。
“小池！”沈云阶喊她。
“诶！我在呢。”池落羽回眸看去。
“咔嚓”快门按下。
少女短发飞扬，明眸皓齿、笑靥如花，目光灼灼地看向沈云阶，眼里爱意浓切迸发出来，如黑夜艳火。
烟火高悬于长夜，似乎也被少女折服，甘愿作她的陪衬。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池落羽伸手去够，沈云阶又将她拦下，一个人盯着手机痴笑着，也不说话，弄得池落羽心里毛毛的。
“我的照片我可以看！沈云阶，你不要太小气了！”池落羽扯着他的衣襟，隐隐有往上爬的趋势。
“哈哈，你现在倒真像个马喽了。”沈云阶被她扯得弯下了腰，手掌紧握着她的手腕。
他们的脑袋离得很近，在目光触及对方柔软的唇上时，两人不约而同的松开了对方。
“咳，很好看。”沈云阶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递出手机。
“哪里好看了！我笑得太蠢了...”池落羽瘪嘴，这张照片也不能让她满意。
女生就是这样的，永远对照片不满意，也永远对自已不满意，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在她们眼中只有更好没有最好。
“不蠢不蠢，但如果你非要这么觉得的话，那就是蠢得可爱。”沈云阶将池落羽的外套拉严实了些，“走吧，该回家了。”
“那么，思虑周全的沈云阶同学有没有想过我们怎么回去呢？”
从天台往下边望去，街道上乌泱泱的人头攒动，现在这个点地铁也停运了，叫车恐怕也是排不上号的。
沈云阶故作慌张，“哎呀，没想过呢，怎么办呢，小池同学。”
池落羽故作轻松，“哎呀，那我们只能坐11路公交车了。”
“11路？那是什么，我从没听过。”沈云阶皱眉，这边什么时候有11路了？这个点居然还运行。
池落羽扑哧一笑，看了看沈云阶的双腿，“走回去呀，笨蛋。”
沈云阶低头，两条腿不正好就是11吗，轻笑一声，牵起池落羽的手下了天台。
“放心，丁若渝拿了驾照，她开车来接我们。”
“他们还在吗？那我们为什么不一起...”话还没说完，池落羽就闭上了嘴，要是真一起了她又该不乐意了。
这边不好停车，丁若渝将车停在了这一片外边，池落羽和沈云阶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到。
车上的暖气开的很足，没一会儿池落羽就觉得困了，打了两个哈欠，强撑着让自已不要睡着。
“困了就睡一会儿，到地方了我叫你。”沈云阶捏了捏她的手指说道。
池落羽摇摇头，这样睡着太不礼貌了。
“睡吧小羽，跟我们就别见外了。”丁若渝看了眼后视镜说道。
池落羽咬唇，看了眼沈云阶又看了看窗外，最终还是拒绝了。
她总觉得像梦，这一切都很像梦，现实应该不会这般美好的按照着她的预期发展。
如果她睡着了，醒来以后他们就要分别了，就好像是梦醒了、梦碎了一样。
“还有糖吗？”
沈云阶掏出一大把，“只能吃一个。”
“为什么？小气鬼。”嘴上这么说，但池落羽还是老实的只选了一个。
“怕你吃腻了就不来找我要了。”
“但你会为我准备别的，对吗？沈云阶。”池落羽仔细折好糖纸，放进口袋。
“对，你喜欢的我都会找来给你。”
“那么，沈云阶，你喜欢的我都会找来给你。”
沈云阶眨眼，“为什么重复我说的话？”
“我不想说我也是，因为这本身就是我想为你做的，而不是你为我做了以后我才愿意为你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