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海澜职业使然,见过圈里太多口蜜腹剑,舌灿莲花的贱人,人的一张嘴最不可信。
上手段,戴向晴兴许会说出秘密,但谁又能保证这秘密里没藏着陷阱。
说了什么不重要,做了什么才最重要,只要戴向晴在红旗大队待一天,红旗大队出事她就要受影响,她必定会有避难举措,这才是项海澜想要的线索。
金熠是原主那个残魂看好的解决危机的外力,那么戴向晴这个穿书者就是一股外来势力。
按照她穿来的那本书所写,金熠是早逝的命,保不齐跟项家的危机是一起的。
这一切全都串起来了,其他的可以不做,紧盯戴向晴没错。
可惜别人没法理解她这么做的用意,晚饭桌上,项大诚问起女儿,“她能有什么病?还不是小姑娘之间掐尖要强胡咧咧。人家说你两句就让她说呗,难道你还真是那样人儿怎么地?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气性怎么那么大?还要跑去监视人。”
下午跑医院,没时间做饭,项海澜蒸了菜卷子,死面擀成大饼,抹上白菜馅料,卷成卷上锅蒸,吃时,拿刀切成块,蘸着蒜汁吃,味道也不错。
慢条斯理地把手里的菜卷子吃完,项海澜才开口回答父亲,“主席说了,宁肯错杀一千,不要放过一个……”
“主席没说。”语录活大全王春花纠正女儿。
项海澜:“……”
我有罪,我一定好好背。
得了,重说,“爸,你想咱们大队大半年的劳动成果毁于一旦吗?”
“不想。”项大诚摇头。
“地里的豆荚已经鼓起来了,如果这时候有人放把火,你能承担得起损失吗?”
“不能。”
“戴向晴说得那么笃定,就算她精神没问题,会不会是受人指使,扰乱视线,搞破坏呢?”
项海澜大眼睛扫射饭桌上的人一圈,肃着脸继续忽悠,“敌我斗争的弦不能松啊,同志们。”
项海河不解,“她都说要出大事了,还搞啥破坏,这不相当于不打自招了吗?”
一直没开口的金熠突然出声,“狼来了。”
项海河恍然大悟,“多说几次,大家不信了,她再玩个大的。”
都整上敌我矛盾了,项大诚被两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一巴掌拍向饭桌,桌上的饭碗也跟着跳了两跳。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戴知青兴许真被渗透了,老闺女,干得漂亮,一定把她给我盯紧了。”
“好嘞!”
项大诚找的两个瓦匠已经把老房子该抹灰,添瓦的地方都处理好了,等着泥灰干透就行。
项海澜准备下周挑个时间去县城,这两天有时间,可以尽情“调戏”戴向晴。
戴向晴从医院回来后,知青们全拿你脑袋被门夹了的眼神看她,被当成傻子,让她这个自认聪明的穿书者自尊心很受伤。
吴呈这心机男被大家发现了真面目,受到的待遇还没戴向晴好,更坚定了要早点搬出去的决心。
这两人对彼此还有利用价值,没散伙呢,晚饭也没吃,紧急上山商量盖房子的事,这次学精了,开口之前,戴向晴先把周围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人偷听。
等两人商量好,回到知青点,看到大家全聚在伙房,阴魂不散的项海澜来了。
见到两人回来,项海澜扬起笑脸,“戴知青,吴知青,你俩是去商量怎么搞垮红旗大队吗?”
“哈哈哈哈哈。”性格最活泼的几个知青捧场大笑。
“你血口喷人。”吴呈怒了。
除了他,没人介意项海澜嘴毒,以前没接触过,没想到大队长家千金不光长得漂亮,人也不错。
项海澜今天过来时,正好赶上这帮人在发面,实在看不过眼,上手亲自示范了面起子,面碱的发面比例,多少年了,知青伙房终于蒸出了白胖暄软的大馒头。
馒头好吃得让人流眼泪。连性格最拧巴的韩春梅都对项海澜露出了笑脸。
小项同志不放过任何发财的机会,趁机推销了自已的假领子,收到了陆远、陈正道和蒋楠竹的订单,立秋可以穿假领子了,他们早就想做,一直没机会接触项海澜,小项裁缝主动登门,必须赶紧加订。
兜里随身带着自制的卷尺,项海澜给每个人都量了尺寸,这次不做没关系,等有需要她随时提供服务。
项海澜晃了晃手里卷尺,问戴向晴和吴呈,“你俩是不是要结婚了,做新衣服吗?加工费我给你们便宜2毛。”
看不上归看不上,不耽误小项裁缝在他们身上挣钱。
“不做。”戴向晴快烦死项海澜了,怎么会找她做衣服。
“不做衣服,那你晚上一定要多做噩梦啊。”小项同志笑眯眯鼓励。
“我一定大做特做。”戴向晴被气得口不择言了都。
她也想早点梦到第四章,想知道红旗大队究竟发生了什么,说出来也好,憋着看热闹也好,都能重新获得主动权,不用天天被项海澜埋汰讥讽。
事与愿违,越想梦,越梦不出来。
项海澜跟知青们混熟了,白天也跟着大家下地,给黄豆浇水,顺便观察穿书女。
正浇地呢,跟在她脚边打转的横虎突然窜到前面垄沟,两只前爪刨地,竟在垄沟里刨出一个小洞。
洞里猛地钻出一只小动物,速度太快,横虎还是小,没追上,跑回来蹲在项海澜身前委屈地呜呜叫。
蒋楠竹笑了,“横虎再长上两个月,就能追上四不像了。”
项海澜眉头蹙了蹙,“四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