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西里斯的话刚说完,奈芙哭得有些更厉害了,奥西里斯想,她可能是对她死去的丈夫还有些愧疚,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信心。
早晚奈芙在他这儿会天天对他笑,这个叫沃尔夫的,如果鬼魂还飘着,就等着看行了。
这么想着,他又不管不顾吻了过去,怀里的人抖得厉害也没停下。
雨水泡着两个人,衣服全湿透了,但谁也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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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教堂是让你们这样胡闹的吗!”
一道苍劲厚重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奥西里斯试图跟鬼的对话和奈芙持续的抽抽噎噎。
“......多少守护者,死前都没娶过妻子,哪怕你们干点儿其他不尊重的事情也比这个好!”
爱诺里斯神父对他们在石棺里干得事儿十分不满,絮絮叨叨训斥了一个小时。
最后解救他们的是马蒂尔神父。
“这么大的雨,快点让孩子们回家吧!谁还没点儿冲动的时候呢,是不是,爱诺里斯?您不是也一直想牵姑娘们的手没成功过吗?”
马蒂尔神父刚说完,就把奈芙和奥西里斯推出教堂门外,砰的一声把厚重的门推上了。
随着教堂门的关闭,只给他们留下一道深厚的声音。
“孩子们,神父支持你们。”
等回到那幢木屋,天色渐渐暗了。
屋顶上蓝色和紫色的花还旺盛地开着,已经是今年的无数次绽放。
奈芙推门的时候,那只兰雀安稳地蹲在房顶,咕咕叫了几声。
心情是前未有过的轻松、愉悦,她恨不能现在就拉着奥西里斯回去找丽莲和格林,告诉他们沃尔夫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不过她的快乐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她猛然想起以后的事情。
昨晚暴露之后,像那个霍华德说的,她要跟奥西里斯在一起,不能被接受。
这失落来得突然,跟奈芙一路上克制不住露出的梨涡格格不入。
奥西里斯马上就发现了。
他一边参观这幢一眼能望到头儿的木屋,一边开始了他的试探。
奥西里斯拉了拉那道悬挂得歪歪扭扭的布帘,若有似无地提起一件事。
“菲尔德小姐,你应该知道,教廷没有同意我们的婚姻。”
奈芙坐在床上,抬头看他。
“我也可以做你的其他人,比如说——”奈芙垂下头,手攥了攥裙摆,那两个词对她来说有些难以启齿,但她仍然努力想要表达出来,“当你的那个......”
奥西里斯没想到奈芙会这样讲。
她向他低下了头,却没有求着他娶她,甚至没有打算再为自已争取一下。
像被一支箭刺痛了内心,奥西里斯立刻解释:“教廷势微,只要给他们捐点钱,我娶一只猪他们都会同意!”
说完,就意识到自已好像说了什么胡话,他又马上解释:“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
奈芙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很快速地回答:“好。”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这让奥西里斯开始有点飘飘然,像一朵云一样腾起。
“那这么说你同意了,我们回——”
忽然想起什么,他把自已这朵漂浮的云拉了回来,继续下一步的试探:“你好像很喜欢维拉若夫,但我常年要待在布格里斯。”
对于奥西里斯的这个暗示,奈芙好像都没有认真思考过,再次快速回答:“我跟你去布格里斯。”
这下,奥西里斯终于察觉到点儿不对劲的地方,他用疑惑地嗓音继续问:“我每天要花十个小时在都城事务上,时不时还要出去打几座城,那你......”
这次奈芙回答得更快了:“跟你一起去。”
奥西里斯沉默了,他知道自已心跳得有些厉害,他打算再问最后一个问题,然后就结束这无意义的试探。
“你之前说过,你不喜欢我,我们不可能。”
“是我乱说的。”
“那你说一句,我想听的。”
“我喜欢你。”
奈芙的声音没有任何犹豫,让奥西里斯怀疑他要是真的要求奈芙跟他生上十七八个孩子,她也会同意的。
他确认了,奈芙现在比他还没底线,多过分的要求都能答应他。
没舍得再问下去,再问就不是人了。
最后,奥西里斯只说:“明天,我要拜访一下你的父亲菲尔德公爵,谈谈我们之间的事。”
不过第二天,等他们到了菲尔德庄园,才发现短短几天内,就出了一件大事。
此时,菲尔德公爵正在庄园里焦虑地来回踱步,全然无心讨论奈芙和领主的婚事。
“......安娜,安娜不见了,她留了信,跟人去了那个地方。”
菲尔德公爵这话说得委婉,没有直接讲安娜跟人私奔了。
奥西里斯也问得委婉:“知道是谁带走她的吗?”
“好像是叫——”菲尔德公爵微微一顿,说出了那个名字,“夏穆尔。”
他话音刚落,奈芙立刻察觉奥西里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下意识问:“这人有什么不对的吗?”
菲尔德公爵忍无可忍:“不对的地方多了去了!奥陆有史以来,最有名的画和诗都是他作的!本来在宫廷待的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跑出来了......”
奥西里斯轻咳了一声:“既然这样,那我们去那个地方找一找。”
奈芙一头雾水,问他:“是什么地方?”
菲尔德公爵张了张嘴,没能说出来,奈芙又看向奥西里斯,终于从他那儿听到了答案。
奥西里斯告诉她:“盖斯奇亚——私奔者的天堂。”
传闻这个小镇专门接纳私奔的男男女女,除非自愿,没有人能从盖斯奇亚带走任何一个人。
“我们就这么去?”
奈芙觉得有些草率,以往历险多少还会叫几个同伙一起。
“当然不能就这么去,”奥西里斯笑了笑,反问奈芙,“愿意和我私奔到盖斯奇亚吗,我的小姐?”
这声“我的小姐”奈芙许久没听过,猛然怔愣住。
同样愣在当场的还有菲尔德公爵,他大概是没想到新领主比之前老领主还不要脸,当着他的面跟他女儿说这种话。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下一刻他就听见他女儿语气坚定的回复。
“当然。”奈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