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芙坐在寒冷的冰晶床上。
身下的冰晶太凉，面前的神明又太热。
奥丁的扣子被他自已解开几颗，衣袍渐渐松开。
依旧是奈芙看过的坚硬紧绷的线条。
充沛的神力若有若无压制住她，像是一道禁锢。
奥丁单手放在最后一粒扣子上，动作却一顿。
他放下手，不再解那颗扣子，用轻松的语气，提起一件事。
“明天，我要去攻打深渊魔物，和之前一样，三十天后返回。”
明天？这么快！
奈芙一急，跪坐起身，贴近奥丁腰侧，抱住他。
“为什么？这次，这次好像很急。”
以往的征战，奥丁都会做缜密的计划，神明也需要准备很长时间。
这一次，怎么说打就打。
奥丁任由她抱着，冷冽的嗓音响起，辨不清情绪。
“这次，其实也提前做了准备，但还是被那群魔物发现了。”
奈芙不解，拉了拉还松松挂在他身上的衣袍，让他快点告诉自已，到底发生了什么。
奥丁的目光落在奈芙发顶，他抬起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金发，示意她别急。
“这次和巨人的比试，我故意让诸神离开阿斯加德，就是想给魔物一个机会，可他们没上当，反而又要去杀你。我有个猜测，或许一开始，必须要死并不是你既定的命运。”
奈芙抓着他散开的衣袍，催促道：“什么意思？”
奥丁缓缓解释：“意思就是，我喜欢上哪位神女，哪位神女就会一次次死去。他们就是想让我不断用永恒之枪，如果我喜欢其他神女的话——”
“你敢！”奈芙打断他。
奥丁闷声笑了：“我当然不敢，所以这次一定要把那群魔物全部清除干净，让他们以后都不能再靠近你，奈芙，你会没事的，永永远远。”
奥丁抓住奈芙的手，把她的手从自已身上的衣袍处移开。
“晚安，我的神女，刚才是个玩笑，逗你的......明天一早就要出发，我们的十次，回来以后补上。”
说完，奥丁转身要走，看起来是打算把他冰冷的卧房留给奈芙睡。
“别走。”
他刚转身，奈芙的手臂就攀上他的脖颈，拉住他。
“记不记得你把我关在神庙的时候，给我写的那封信？”奈芙说完，就感觉环着的人身体一僵，但她还是不管不顾念了起来，“你的沉默是我犯下的罪，昨晚......”
奥丁迅速转身，短促吻了她一下，说：“别念了。”
难得奥丁也有求她的时候，奈芙反而推了推他，继续说：“对我的那些过分的想法，可是你自已写的，不是想要关我一辈子，每天吻我一百次，让我天天求你......可你在神庙里，为什么没敢下手？”
她又被他吻住，这次时间要长一点。
分开后，奥丁的呼吸有些急促，但是还是对她说：“别说了，奈芙。”
“奥丁，要不要试试，这次，我会不会求你。”
奈芙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笨拙地帮他解了最后一颗扣子。
她抚过那片坚实的肌肉，试图说起玩笑话，纾解自已的紧张。
“你这众神之首，长得不错，我，正义女神看上你了......”
奥丁还站在那儿，没有动，只看着她。
眼神像浓浓黑夜里的星星，蛊惑着奈芙。
为了得到这颗星星，她愿意拿出所有去换。
“众神之首，我自愿献上我自已，全部和一切，请......摘下我。”
奥丁眸色深深，问她：“怎么敢说这种话？”
这种话，没有神明敢说，最高的献祭，也不过如此。
奈芙紧紧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下一刻，她被推着，倒向冰凉的床。
手腕被扣住，一阵纠缠和混乱后，是火热和寒冷的交叠。
“你的请求了，我收下了。奈芙，看着我，是我摘下了你。”
奈芙这朵玫瑰努力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朦胧，像在做一场清醒的梦。
梦境不停变幻，但这次没有药能救她走出这睡梦。
让她陷在梦里的那位冰冷神明，像索米尔雪山的暴风雪，不可预测。
有时很快，有时很慢。
有时还会莫名其妙地发疯，放着好好的床也不睡。
受不了寒霜刺激的玫瑰蜷缩着，向前轻轻挪了挪，试图逃离。
她提醒他：“你这样，要是让......雾尼知道，神明的礼仪——”
“嗯？还有精力提其他人？”
深陷在欲望中的神明很是不满，严酷风霜吞没一切，将逃走的玫瑰卷了回来。
奈芙剩下的话零零碎碎，没等说完，双眸骤然一震。
泪珠从眼眸中滑落，像宝蓝色的湖水溢出，倾泻在冰晶上。
花瓣被吹得零零落落，在风雪肆虐中微微颤抖，忍着冷冽的风霜尽快过去。
施加这一切的神明却在耳畔提醒：“才一次，怎么抖成这样。”
风雪的力量不可阻挡。
玫瑰最后还是求了他。
次数上，奥丁没再跟自已较劲，放过了她：“奈芙，剩下的，打完魔物，回来补上。”
奈芙留着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靠在他怀里，有气无力：“明天再补。”
他擦了擦她额头细密的汗，忽然笑了：“明天要出征，不想让我走？”
“嗯，你不准走。”
说完这句，奈芙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才肯陷入昏沉的黑暗中。
·
第二天，奥丁还是要走。
灿烂的光和云笼罩诸神之地阿斯加德，金色谷底外，神明征战的旗帜迎风而动。
奥丁坐在他的金狮神兽上，面色平静，似乎对这第八百八十八次讨伐魔物十分有信心。
根据阿斯加德的传统，每次出征前，其他留守神明会给出征的神明系上飘带。
奈芙也把一根红色飘带紧紧系在奥丁的手臂间。
风急促吹过，红色飘带鼓动，在空中舞出凌乱的形状。
奈芙系完，还握着奥丁的手臂，似乎有话要讲。
其他神明若有若无的眼神望过来，汇聚成一道光。
奈芙知道他们为什么看自已。
她这个正义女神，这次竟然不随奥丁出征，奥丁也不像之前那样，非要带着她一起去。
奥丁不让她去，她这次也确实不能去。
看着金狮上坐着的神明，奈芙轻轻说出她的叮嘱。
“奥丁，不用着急回来，也不用担心我。”
“知道了。”
“我会在阿斯加德，等你打败那个魔物。”
“知道了，回去吧。”
奈芙的脚下，一只黑狼拽了拽她白色裙边，嗷嗷叫了两声。
笑了笑，奈芙终于松开手。
一声喝令后，号角吹起，神明的大军离去，变成天边一条弯曲的黑线。
奈芙蹲下，手陷入柔软皮毛中，轻轻摸了摸脚下那只狼的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