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他不但要看，还要亲自动手。
“不用你，我自已可以。”奈芙拒绝。
“你不可以。”奥丁坚持。
“我可以，你别看了。”奈芙挣扎。
“我没看。”奥丁闭上眼。
奥丁全程闭着眼睛，抱起奈芙，轻轻把她放进浴桶。
奈芙没有力气，只能任由他来。
早知道，她就不做这个爱干净的神女了。
洗完，这无耻的神还要继续帮她。
“这个你真的不会，我自已来。”奈芙看着新送来的衣裙，试图让他走远点。
“上次帮你穿过，我什么都会。”奥丁坚决不肯走。
奈芙无力抗争。
衣服穿好，疲惫涌现。
她浑身发软，没有拒绝那个温热的胸口。
听着有力的心跳，渐渐陷入昏沉的睡梦中。
这么一折腾，等奈芙彻底睡着，天都快亮了。
朦胧中，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她，周围响起轻微的杂音。
奈芙好像是被换到了其他地方。
应该是奥丁把她送回自已的神帐了。
她没有力气睁眼，又继续睡过去。
等她再次清醒时，才意识到不对劲。
四周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
奈芙拉开车帘一角。
外面一片荒凉。
枯黄的杂草遍布荒野。
神明的车驾缓缓而行。
没等多看几眼，聒噪的声音响起。
“正义女神，您醒了，我马上准备餐点，奥丁他——”
这声音，是奥丁养的另一只乌鸦吉恩。
吉恩跟雾尼那只四处探听的耳目不同，他随侍左右，负责奥丁日常生活。
但吉恩这大嗓门，让奈芙比昨晚的疼痛抖得都要厉害。
她马上明白了自已的处境。
这是奥丁的车架，她在奥丁的车架中。
周围是其他神明的车架，还离得很近。
声音再大点，所有神都能听见。
奈芙直接打断他：“吉恩，我头晕，先不吃了，不用准备。”
吉恩呱呱两声，示意他明白。
奈芙刚要放下心，准备再睡一会儿，就听吉恩再次扯着嗓子喊：“斯莱普尼斯，车驾走得太快，晃到神女了，让你八条腿的马和一只角的兽走慢点。”
负责驾车的神明斯莱普尼斯立即放缓速度。
为首这辆奥丁的车架慢下来，后面的车架都要跟着慢。
吉恩这只乌鸦喜欢小题大做，奈芙打算后面说话小心一点。
她不在意跟奥丁的关系暴露在众神眼前，但也不想给奥丁惹不必要的麻烦。
昨晚，她亲身经历过，就算是众神之首，也必须要面对身不由已的事情。
奥丁没在车驾中，不知道去哪儿了。
奈芙问吉恩：“奥丁呢？”
吉恩告诉她：“刚要跟您说，神女，十二主神担心阿斯加德出事，先行返回了。”
原来他先回诸神之地了。
奈芙放下车帘，就要闭眼继续睡觉。
这时，吉恩的嗓音忽然加大：“奥丁担心您会想他，特意给您留了话。”
奈芙身躯一震，瞬间爬起来，用力拉开布帘。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吉恩，你进来再说。”
“奥丁说诸神之事太多，在阿斯加德等您......”
奈芙拉着布帘的手一僵。
吉恩，你可别奥丁奥丁的了。
她恨不能把这只聒噪的乌鸦揪进来。
周围都是神明的车架，诸神肯定都听见了啊。
吉恩说：“神女，不敢进去打扰你休息，其实还有半句话，就说完了。”
奈芙只好说：“说吧，还有半句，是什么？”
吉恩生怕她听不清的样子，嗓音扯到最高：“奥丁说，他也会一直想你！”
奈芙彻底绝望了。
没想到，吉恩的杀伤力和雾尼一般大。
她决定回到阿斯加德之前，彻底闭上嘴，一句话都不要问，一句话也不要说。
·
返程途中，诸神在无言之地的赫瓦格密尔湖暂时休整。
奈芙不想下车，继续憋在车里，除了神医乌撒，没人敢来找她。
连厄洛斯都没来。
吉恩问了她几次要不要享用餐点，都被奈芙拒绝了。
笃笃笃——
车窗被敲了三下。
奈芙拉开车帘，向外望。
黑羽，黑脸和黑气——来的是雾尼。
奈芙疑惑地眨眨眼。
她和奥丁都这样了，雾尼应该不敢来找她麻烦吧？
雾尼捧着金册，嗓音依旧刻薄：
“正义女神，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恃宠而骄的神女，不要仗着奥丁的宠爱就胡作非为，你的一言一行，不合礼仪的地方我都记下了。”
雾尼这只黑乌鸦还真敢来找她的麻烦。
可她这次，什么也没做，她一个人待着，还有不合礼仪的地方？
雾尼这行为，欺神太甚。
“雾尼，我又犯什么错了？”奈芙决定不忍了。
雾尼抱着他手里的神册，念给奈芙听。
“缠着奥丁一晚上，错过巨人的宴会和诸神议事。”
“一点病痛，让神医乌撒跑过去十几次。”
“大半夜，非要洗澡，还让其他神侍出去，留下奥丁，诸神议事又推迟。”
“你说头晕，斯莱普尼斯指挥的坐骑像蚂蚁爬，神马的八只腿都不会走路了。”
“还有，奥丁都说了担心你想他，特意留了话，你还不肯吃饭，闹脾气！”
奥丁不在，她又被欺负了。
奈芙眉头紧皱，她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
她昨晚都经历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意外，差点失去他，蚀骨的疼痛......
骗了自已无数次的奥丁，现在都没向她解释清楚。
她为了他，不惹麻烦，还被诬陷。
看着雾尼那张讨厌的黑脸，听着搬弄是非的语言，奈芙心里很烦躁，却骂不出来。
什么东西深深堵在了嗓子里。
雾尼还在添堵：“啊，正义女神，瞧瞧周围的神明，都怎么看您，您再这样不知收敛，所有神都会议论您。”
奈芙的视线不由自主向外一偏。
车外是澄净明澈的赫瓦格密尔湖，湖边休息的神明好奇地望向奈芙和雾尼，眼神晦涩，低声议论。
奈芙虽然没了奥丁过人的听力，也能猜到他们是怎么说她的。
她忍了忍，不想再跟雾尼说一句话。
拉下车窗布帘，奈芙继续缩在马车里。
笃笃笃——
车窗被敲响，又是三下。
奈芙没再搭理他。
车窗笃笃笃却敲个不停。
奈芙高声：“别敲了，雾尼，能不能走远点！”
他还敲，敲得更带劲了。
她只好再一次拉开布帘，向外看。
“雾尼你——”
话音停下，窗外雾尼那只讨厌的黑鸟立在一旁。
奈芙的正对面，是一张熟悉的脸，熟悉的黑眸闪着光，笑着看她。
奈芙也看他，委屈地抿起唇，眼里泛起一层淡淡水光。
“把手给我，现在。”奥丁高声说。
赫瓦格密尔湖的四周很空旷，奥丁清晰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奈芙不明所以，伸出双手，被奥丁一把拉住，环绕在他的脖颈上。
一股不可抗拒的力气拉起她，把她从车窗处抱了出去。
奈芙刚落入奥丁的怀中，奥丁数落的声音同时压下。
他的语气同百年前教训她时一模一样，当着众神的面，声音很大，不留情面。
但内容却变了——
“我的神女，才离开半天，就不肯吃饭，要是不赶回来，你还要偷偷哭多久？我这就亲自喂你吃，不哭了好不好？”
“啪嗒”一声，雾尼手里的金册掉落在地。
众神似乎被奥丁的行为闪瞎了眼，低头纷纷议论。
奈芙缩在奥丁怀里，问他：“他们，在说什么？”
奥丁紧紧抱着她，低下头，在额间轻轻印了一个吻。
“他们说，为了你，众神之首奥丁的脸都丢尽了。”
这下，她的清高端正不可亵渎，奥丁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一起碎了，彻彻底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