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武潜恨得脸色又白又黑,白鹤真君更加得意了。
所有人都以为白鹤真君收定了韩棠,毋庸置疑。
当羽毛轻飘飘落在她肩膀的时候,韩棠手执剑,视线扫过满心满眼期待的薛雪谂。
厉声喊,“我不愿。”
这次,韩棠不想在重蹈覆辙,心死了。即使知道海棠宗比月华宗的一切都好。
一开始她入的是海棠宗,或许比现在要幸福。
世上哪有重来的机会?
韩棠既已将真心献出,又被糟蹋,定然不会在掏出来了。
何况老天爷把她猴耍,玩弄股掌之间,让所有人看笑话。
所有人一阵唏嘘。
“韩棠疯了吧!那可是白鹤真君,法力高强,虞娇师姐就是他门下的徒弟。”
“而且还有四位师弟,个个赛个个的俊美,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成为白鹤真君的真传弟子有多快乐!”
“是啊,更别提海棠宗已是这十五位宗门里,排在第二的位置!她真是不识抬举!”
“韩棠踏破了三千阶,应该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吧?”不知谁反驳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就是,你跟天才讲道理,行不通的!”
白鹤真君往常对韩棠视而不见,忽略天才诞生,此时因她拒绝了自己,而感到微微惊讶。
“为什么?”
武潜长老噗嗤一笑,猪肝色的脸色刹那间缓和了不少。
薛雪谂心中一紧,同样疑惑,“韩师妹,你…为何?”
虞娇目光柔和,抬手阻止了薛雪谂要质问韩棠的冲动。
她心中了然,尊重韩师妹决定,往后联系还能靠传音石,留影石,实在不行就飞鹤传信。
“海棠宗的人,对我很好,但不能因为好,就忘记曾经的伤痛,再次将自己丢尽深渊里?”韩棠莞尔一笑。
白鹤真君微微笑了,“强者从不抱怨环境,我相信你也会摆脱困境的。”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可我是弱者,我不仅抱怨环境还抱怨强者,除了吃睡我对修炼不感兴趣。”韩棠莞尔一笑。
要不是她踏破三千阶,别人还真以为韩棠是个废物。
现在看来其实韩棠是个超级内卷之人,巴不得卷死所有人。
表面却说自己是个等闲之辈,谦虚啊!学到了学到了。
众人脑补一番,连连点头。
白鹤真君联想到韩棠受的苦,以及天赋异禀,忍不住耐心劝道,“韩棠得试试走出来,本尊和众位徒儿都等着你呢。”
“是心梗,走不出来了。”韩棠已读乱回,黯然伤神。
白鹤真君望着她,充满柔意,“做我徒弟,今后想要什么我都亲手打包送给你,好吗?”
惊!
第一次看白鹤真君哄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虞娇脸色聚变,一言难尽。
“不行啊,我得去死了,就算你看一百二十秒广告也复活不了我,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你得先学会放下,你不能因为我偷看你拉屎就想收买我!”
韩棠再次已读乱回。
所有人脸色顿时又变了变,一副真的假的样子。
私底下窃窃私语,白鹤真君真是韩棠所说的那样?
可表面看着冰清玉洁的,怎么还被看到了屁股?恼羞成怒?
在瞬间,白鹤真君意识到了什么,决然地说。
“你可想好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他对流言蜚语不在意,在意的是韩棠究竟能不能拜入门下。
“我想好了。”韩棠立刻接口,转身就朝着十五位宗主挑挑拣拣,走向最不起眼的在角落闭目养神的男人,“我选他!”
所有人目光再次一聚,看清男人是谁后,眼里不屑加重。
原来是程慕南,此人性情古代,偏僻,不愿与人亲近。
常年带着眼罩,阴郁可怕,浑身一股疏离感,谁也不愿选他,很不愿意被选择。
韩棠要是真去了残云宗,一颗亮星就此埋没。
谁人不知残云宗,牌匾如宗,残破不堪,犹如废墟。
光是往里面看一眼都以为是去了趟茅房,阴暗无比。
恐怕下雨都要顺着屋檐滴水,风吹雨打,荒野求生。
所有人聊的热火朝天,白鹤真君脸色难看起来。
她宁愿选破宗门都不愿进海棠宗,韩棠莫不是空有天赋的傻子?
踏破三千阶告诉他,韩棠是真有毛病。
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程慕南,程慕南脸色阴沉如雨,光是瞧着都骇人极了。
偏偏韩棠不怕死,非凑过去,一字一句说,“我选你。”
刚刚姐姐也嘱咐他,要把韩棠给抢过来,但他生来不喜活跃之人,相比更欢喜呆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整日见不到活人。
程慕南心中生起厌恶,望着她许久,久到韩棠心虚了。
其他人都纷纷觉得程慕南不给面子,在装神棍。
舆论之下,程慕南才微微动了动唇,将羽毛落在她身上。
粉色的羽毛,很新鲜。
说明程慕南从未收过徒弟,韩棠很高兴,抬手将羽毛接住。
“弟子谢过师尊。”
虽笑着说,但声音很冷,程慕南竟有些厌恶不起来。
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
临走时。
君寒画和潇清风猛地站起身,紧抓着韩棠衣摆不放。
君寒画哭道,“小五你不喜欢大师兄了吗?就算你在怎么讨厌师兄。”
“也不该选这么远的师门,到时候大师兄要怎么挽回你,你才肯原谅我?”
潇清风沉默了片刻,无声抽泣,“棠棠,回来好吗?”
韩棠一脚踢开一个,暗爽。
“怎么?我这么做,你们还不满意?不是你们说我配不上谢颜颜一根头发丝,以我的脾气就算是退出宗门,也与人可要?”
“我只是随了你们的愿,你们怎么哭啥?”韩棠冷笑。
感情时候是双向的,知道放弃及时止损。
就像刮奖刮到一个谢字就够了,没必要把谢广坤三个字全刮出来。
一别再也不想见。
韩棠内心狂喜,她要奔赴九十九次作死美好的机会了。
走了。
她走了。
君寒画哈哈大笑,爬起来,一会哭一会笑着下山去了。
潇清风同样如此。
下山的台阶多,一会儿两人便被拌倒,一会儿站起来,又摔倒又站起来,哭笑着跑回了家。
两副疯疯癫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