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回过神来,连忙行礼,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也……没想什么事情。”
西澜月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看出姜云笙的勉强与疲惫,却依然直言不讳:“夜色正好,安如姑娘若是不嫌麻烦,不如随我一起去个地方?”
姜云笙闻言,心中不禁一阵苦笑。这一天下来,她已经被带着跑了好多地方,此刻只想好好休息,可……看着面前可是西域城城主,又无法拒绝。
她只得勉强应承下来,点点头道:“不知道城主想带我去何处?”
西澜月抬头看着月色平静道:“印月阁。”
印月阁,这三个字在姜云笙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银兰蛊师的住所,她的心跳不禁加速,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激动的光芒。
“不走吗?”西澜月的声音温柔而略带疑惑,他已向前迈出几步,发现姜云笙仍站在原地,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景致,投向了更深的远方。
姜云笙猛地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笑,大步流星地跟上了西澜月的步伐,边走边道:“走走走,我们这就去。”
走在通往印月阁的小径上,西澜月终于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你可知道我为何要传你入宫?”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姜云笙闻言,正色道:“安如自然不知,城主何意。”
“小儿承宇,如今一岁半,却饱受夜不安眠、多梦易醒之苦,每当晨曦初现,他额上便布满细汗,令人心焦。”西澜月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与心疼,“宫中的御医、甚至那蛊师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那日我在街上偶遇你,见你医术高明,竟能解小儿毒症,便心生希望,想请你一试。”
姜云笙闻言,内心更加坚定了信心:“安如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城主所托。只是,若真能治好小城主,安如斗胆,想求城主一个恩惠。”
“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定不推辞。”西澜月爽快地应承下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姜云笙的信任与期待。
“漠雨荷的事情,日后你便不用理会。”西澜月话锋一转道:“我请你来主要还是医治承宇。”
姜云笙想到那避孕方,想必也就只有这西域城城主,能做出这件事,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是。”
“想必木姜大概跟你说了西域城的近况,安如姑娘身为宁国人,还是不要越界为好。”西澜月语气冷酷道:“不然……这能不能走出西域城也就很难说了。”
姜云笙沉重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果然人越是知道越多,命就越保不住。
就在这时,二人已行至印月阁前,古朴典雅的阁楼在夕阳的余晖下更显庄重。正当他们准备踏入阁内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缓缓走来——晋南初。
姜云笙对晋南初微微欠身,行了礼节,晋南初向西澜月行了礼,声音温和而充满关怀:“未曾想,城主今晚也有空来看望承宇。”言语间,似乎带着一丝意外与欣喜。
西澜月轻轻点头,回应道:“碰巧遇到了安如姑娘,便想着一同前来探望承宇。”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复杂情感。说完,他便不再多言,径直踏入了印月阁内,步伐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姜云笙缓慢跟在西澜月身后,她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西澜月对晋南初的态度明显冷淡,甚至可以说是疏离,姜云笙心中不禁生出疑惑,难道是因为小城主承宇的病情,让这对父母之间的关系也变得紧张起来?
此时,蛊师银兰静静地站立在印月阁的厅堂之中,她身着一袭剪裁合体的黑色衣裳,那衣裳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深的光泽,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直至腰间,被精心编织成数条辫子,随意地洒落在肩上,为她平添了几分不羁与神秘。
她的双手与双脚上,都戴着精致的银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为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一抹生动。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庞,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触动她的内心,她的眼神深邃而冷漠,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在银兰的身旁,侍女瑞榴恭敬地侍立着。
“不必多礼了。”西澜月的声音打破了厅堂的宁静,他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免礼,随后便踏上了通往二楼的阶梯,步伐坚定而急促,“承宇如何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与忧虑。
“回城主,小城主的症状与以往并无二致。”银兰微微低着头,声音清冷而平静。
西澜月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加快了脚步,穿过长廊,来到了西承宇的房间外。房间外传来一股淡淡的药香,却掩盖不住那份压抑与沉闷。西承宇躺在床上,小小的身躯显得异常瘦弱,他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里面充满了恐惧与不安,长时间的睡眠不足让他看起来疲惫不堪,脸色苍白如纸。
“这是宁国来的安如。”西澜月转身看向银兰,又指了指跟在身后的姜云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日后便由她过来照看并医治承宇。”
“是。”银兰微微欠身,行了一个简洁的礼,她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对于这样的安排早已预料到。
西澜月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看向姜云笙,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信任:“你和我进去看看承宇。”说完,他便直接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姜云笙看了看晋南初,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与不舍,四目相对,晋南初对姜云笙点了点头。她又转头看向银兰,那张冷漠的脸庞仿佛一块坚冰,让人无法看透她的心思。她深吸一口气,跟上了西澜月的脚步,踏入了那个充满药香的房间。
门外的晋南初转身,走向窗边,银兰紧随其后。晋南初冷声:“这宁国来的人,总让我感觉心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