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雨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她紧盯着姜云笙,那双眸子里藏着无尽的渴望与疑惑:“为何把脉如此之久?”
姜云笙看了一眼漠雨荷,又再次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搭在漠雨荷的手腕上,感受着那细微的脉搏跳动,试图从中捕捉到任何可能的信息。
罢了,自已把脉也看不懂,还是看看之前大夫给出的方子,或许能看出什么来。
姜云笙缓缓收回了手,眼神变得更加凝重:“可有大夫所医治的方子?”
漠雨荷闻言,立刻冷声吩咐一旁的玉芝去取之前的药方。玉芝行了个礼,便匆匆退下,不一会儿便拿着一叠药方回到了两人面前。
姜云笙接过药方,一张一张地仔细翻阅着。这些药方大多围绕着调养身体和养生的主题,并无太多出奇之处。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到一张关于小产的处方上时,微微皱了皱眉。
“夫人之前可是……有过小产?”姜云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谨慎。
漠雨荷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却难掩心中的伤痛。“之前大夫来检查过,说并不影响日后的怀孕。”她继续说道,“可如今都已经过去三年了,为何我还是迟迟不能怀上?”说到这里,她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一把拉住了姜云笙的手腕。
姜云笙被漠雨荷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很快便恢复了镇定。轻轻拍了拍漠雨荷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后缓缓说道:“夫人不必过于焦虑此事,或许只是时候未到,子嗣之事本就讲究个缘分。”
然而漠雨荷的情绪却并未因此平复下来她缓缓收回了手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可是……我就是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我自已的孩子。”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哀伤和渴望。
姜云笙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在这时西澜月缓缓走上前来她站在漠雨荷的面前温柔地开口道:“安如姑娘也说了孩子是讲究个缘分这事急不得。”
漠雨荷闻言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紧紧抱住西澜月的腰间将头埋在她的怀里痛哭起来。“城主……我就想给你生个孩子……”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西澜月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抚摸着漠雨荷。他轻轻示意了木姜一眼,木姜立刻会意上前请走了姜云笙跟他离开玉颜殿。
姜云笙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走在回揽月轩的半途中,姜云笙不禁轻叹一声,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感慨:“你这城主很喜爱这侧夫人啊。”
木姜闻言,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侧夫人出身于骑将大军督府,世代守护西域城的边界,她的父兄都是城中的重臣,手握重兵,镇守一方。”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
姜云笙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量。难怪这漠雨荷能在西域城外如此嚣张跋扈,原来她的家境背景如此显赫。想到这里,不禁又生出一个疑问:“可是……为何她只做了侧夫人呢?”
木姜闻言,脚步微微一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他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正夫人是太傅之女,温婉贤淑。以文治理,是老城主离世前留给城主的一句遗言。”
所以便让城主娶了晋南初为正夫人,“原来如此”姜云笙点点头说道。
合着以前在这里,便是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地方,直到宁国接手后,才开始尝试着以文治理。
正当她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中时,木姜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安如姑娘……”
姜云笙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嗯?”
木姜的目光深邃而冷静,他缓缓说道:“我之所以告诉姑娘这些,是希望安如姑娘能明白,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却只能放在心里。姑娘初来乍到,还需谨慎行事。”
姜云笙闻言,这是何意?什么该说不该说?等反应过来却发现木姜已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背影。
带着木姜的这番话,姜云笙回到了揽月轩的房间内。她轻轻关上门,走到床榻边坐下。然后,缓缓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脑海中回荡着今天所经历的一切——漠雨荷的渴望、西澜月的温柔、木姜的忠告……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清楚哪里怪怪的。
姜云笙刚想睡着,脑海里浮现出,漠雨荷的药方里出现的药引子:大生地……全当归 ……芸台子……白芍……
姜云笙立即睁开了眼,跳了起来,直奔书桌上,翻找医书,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处方便是……避孕不生。
姜云笙紧张到咽了一下口水,终于翻到这处方,果真如此……看着医书上白纸黑字最后几行上面写着:一付三年不生,三四付永远不生,经服用后有效。
脑海里响起木姜最后一句话:希望安如姑娘能明白,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却只能放在心里。姑娘初来乍到,还需谨慎行事。
好!好!好!原来这一切是西域城西澜月的手段,表面装的是深情,背后却如此心狠。
姜云笙的手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这一件事情,还是当作不知道为好,深呼吸一口气,将这一页撕下,拿起一旁的火折子,点燃了一旁的烛台,随后直接烧毁。
忽然门外被轻轻敲响,姜云笙立即将医书放回原位,把蜡烛熄灭,走去门口,缓缓拉开门扉,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身形修长、面容清秀的女子——化枳。
姜云笙见到是化枳,便直接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化枳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急切而又无法言说的情绪,正用手势向她比划着,那动作简单,姜云笙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希望能跟随自已走一趟。
“你是要我跟你走一趟?”姜云笙轻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化枳闻言,再次用力点了点头,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仿佛闪烁着恳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