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府的正厅之中,气氛异常凝重。阳光洒过窗边,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却似乎无法驱散那肃穆的氛围。正中央的地面上,跪着一群下人,他们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尤为凄凉。
这些下人,有的低垂着头,有的紧咬着嘴唇,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与不安。他们的衣衫因长时间的跪拜而显得凌乱,甚至有人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而在他们面前,姜云笙坐在一张精致的木椅上,悠闲地品着茶。桌上放着李时微安胎药的剩余药渣以及部分未饮用完的药液。
芊悦站在姜云笙的身旁,她的脸色严峻,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若是不交代,你们便一直跪着。”她的目光扫过这群下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姜云笙知道那些人不会如实招来,坐着有些无聊,便叫芊悦从房内拿本书卷打发时间。
申时,姜泊简和姜沐之两人并肩归来,却发现府中的下人整整齐齐地跪了一地,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安。
姜泊简的眉头紧蹙,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寒意:“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们都跪着?”他环顾四周,眼神最终定格在姜云笙的身上。
姜云笙站在厅中,脸上带着几分冷淡。她轻轻起身,声音平静而坚定:“我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今日姜府只有我一人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李时微的安胎药中,有人增加了竹茹这药材的剂量,若非发现得及时,恐怕她腹中的胎儿都难以保住。”
姜沐之听后,脸色瞬间苍白,她慌乱地抓住姜云笙的手臂,声音颤抖:“这……这怎么可能?时微现在怎么样了?”
姜云笙轻轻抽回自已的手,冷静道:“还好发现的及时,现在已经无大碍了,母子平安。”
姜沐之松了一口气,平复自已内心的波动,然后恭敬地向姜泊简行了礼,暗示着自已要离开先去看望李时微。
姜泊简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他离去。
瞥了一眼下人随后落坐在红木椅上,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看到了叶忱溪的身影。
叶忱溪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一身青衫,步伐从容,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不安。当他看到姜府内的下人全都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时,心中的紧张感便更加强烈了。
她穿过庭院,走过回廊,最终来到了姜泊简的面前。他看到姜泊简正坐在椅子上品茶,神情似乎还算平静,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她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种情况在姜府可是前所未有的。他走到姜泊简面前,行了一礼,然后问道:“老爷,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时微的安胎药被人加重了剂量,差点腹中的孩子没了。”姜泊简说完这段话,眼底闪过一丝怀疑看向了叶忱溪。
“老爷”叶忱溪秒懂姜泊简的意思,立即解释道:“老爷,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平日管理姜府上上下下已经很忙了,我哪里还管得了李时微。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见她一面都难,就连她服用这安胎药,我也是今日才知。”
姜云笙坐在一旁,她的面容冷若冰霜,继续看着这一场好戏。
“那就查。”姜泊简的声音冷硬而坚定,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阿竹,你带人去查。”姜泊简对着下跪的人群中叫唤道。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从人群中站起身来,行了礼,然后迅速转身,带着一群外院的下人向各个房间走去。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显得异常清晰。
叶忱溪站在一旁,她的衣袖下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眼神中透露出慌乱和不安,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她身旁的侍女言心倒是很淡定,扶着叶忱溪坐在椅子上,还轻轻拍了一下手背,似乎想让她安心。
一刻后,阿竹夹着姜云若来到了正厅,行了礼便直言道:“老爷,我们刚刚从三小姐房间的化妆台上找到了一个匣子,里面装着一包粉末。阿竹闻了一下,这味道就是竹茹。”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从衣袖里取出一包用纸包裹着的粉末,双手呈上,递给了姜泊简。姜泊简接过粉末,仔细查看起来,随后抬头死死地盯着姜云若。
姜云若站在姜泊简面前,身子微微颤抖,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安。她结结巴巴地说道:“父亲,我……我房间内不可能……会有这个东西,定然……是别人有意栽赃。”
姜云笙见状,眉头紧锁,她转向阿竹问道:“阿竹,你如何认得这粉末便是竹茹?”阿竹听后,立即挺直了胸膛,信誓旦旦地说道:“回二小姐,阿竹在没有遇到老爷之前,家中就是做买卖药材生意的。家中没落之后,我才来到姜府谋生。我对药材十分熟悉,这粉末状的东西便是竹茹,绝不会错。”
姜泊简声音冷漠而坚定,不带一丝情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此时,叶忱溪的脸上露出了难以察觉的轻松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一丝庆幸和释然。
姜云若跪在地上,她的双手紧紧握着裙摆。她抬头看向姜泊简,眼中充满了不解和委屈:“父亲,我有什么理由去害李姑娘?害了她我有什么好处?”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哽咽,显然已经情绪失控。
“这可不一定,”叶忱溪缓缓开口,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我听说前不久,你在池边弹琴,琴声悠扬,姜星河听到你的琴音,便不由自主地跑了过去。她或许是被你的琴艺所打动,想要更近距离地欣赏,却不小心摔碎了你亡母留给你的手镯。”
叶忱溪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刀般射向姜云若。她继续说道:“你当时愤怒至极,认为姜星河是故意为之,便对她大声斥责,甚至将她骂哭了。这件事,府中不少下人都亲眼所见。”
姜云若摇着头眼中充满了委屈和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她紧紧地咬着下唇,试图控制自已的情绪,不让泪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