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红点不仅覆盖了他的脸颊,还蔓延到了颈部、手臂乃至手背,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肿了起来,皮肤紧绷得发亮,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裂。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抓挠着,企图缓解那份难以言喻的瘙痒与刺痛,但这样的动作反而让红肿更加严重,有些地方已经抓出了细小的血痕。
姜云笙见状蹲下身子,一只手拉住了周槐生那只因过敏而不停抓挠的手,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你若是再挠,会感染的,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周槐生艰难地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当他注意到一旁静静站立的叶儿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用沙哑而痛苦的声音挤出了一句:“实在是太痒了,我……我忍不住。”
姜云笙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理解,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坚定。她从衣袖中缓缓拿出一个精致的火折子,轻轻晃了晃,对叶儿吩咐道:“你在这里附近再找些木柴来,这些怕是不够用的。”
叶儿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向四周散去,开始寻找起木柴来。而姜云笙则将自已手中的水壶递给了周槐生,轻声细语道:“多喝些水,这样也能稍微缓解一下你的不适。我一会便回来,别担心。”
说完这话,姜云笙便拿着火折子,起身向周围走去,开始寻找能够缓解周槐生过敏症状的草药。
在鯇州城内的一座宅邸中,彭狄其正端坐于书房的案前,手中轻轻摩挲着一封突如其来的密信。这封信的封蜡完好,显然未曾被他人窥视,一股莫名的紧张感在他心头悄然升起。
他缓缓地将信封拆开,随着纸张的轻轻展开,两幅物品映入眼帘——一幅是精心绘制的画像,另一份则是字迹工整却透露出森然之意的书信。彭狄其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那幅画像之上,画中人竟是他熟悉至极的安夜,那熟悉的眉眼、温柔的笑容。
他心中涌起一阵好奇,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将安夜的画像寄给自已,正当这份疑惑在他心头萦绕不散时,他颤抖着手,打开了另一份书信。信纸上,八个简短却沉重的字跃然纸上:“要么你死,要么他死。”
这八个字如同千斤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彭狄其的心上,让他的脸色瞬间暗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与不舍。他紧抿着唇,目光再次紧紧锁定在那幅画像上,安夜的笑颜此刻在他眼中却变得异常刺眼,仿佛每一道线条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残酷的抉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彭狄其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久久无法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画像,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安夜安危的深深担忧,又有对自已命运的无奈与不甘。
姜云笙小心翼翼地将采摘好的草药细细碾碎,那草药汁液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她轻柔地将草药糊敷在周槐生红肿不堪的红疹上,动作中透露出无尽的关怀与细致。敷完草药后,她转头看向一旁已经显得有些昏昏欲睡的叶儿,轻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叶儿,你下山回到小院去,好好休息一晚。”
叶儿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对安夜的依赖与信任。她轻车熟路地转身,沿着熟悉的小径,一步步向山下的小院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见叶儿安全离去,周槐生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许,他连忙对虞子安说道:“子安兄,有人想要杀你,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