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失败品。”
“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你根本就不该来上学。”
自打我出生以来,所承受的谩骂和侮辱恐怕已经超出了常人所能忍受的范围。
我是一个学渣,无法融入集体,一直孤独地生活着。
无论是父母、长辈还是同学,没有人愿意站在我这一边。在无尽的孤寂中,我如同一个傀儡般苟延残喘,仿佛被世界遗忘。
虽然我不认为自已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但从小我就有一种深深的自觉——自已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一切源于两个转折点。
第一个转折点,是我那优秀的哥哥与我之间的对比。哥哥在一场事故中去世后,我第一次未能达到父母对我的期待。
要在补习班进入前十名,在学校的考试中每次都拿到满分,在运动会上获得第一名——这些对于哥哥来说或许只是小菜一碟的任务,对我来说却像是天方夜谭。我辜负了父母的期望,背叛了他们的爱,甚至也背离了唯一对我温柔以待的哥哥。
哥哥之所以会死去,是因为在一个我喜欢的少女向动漫活动上发生了一起无差别杀人事件,他为了保护因哭泣而迟疑逃跑的我,赤手空拳与持刀的凶手搏斗。
哥哥是勇敢的,虽非善恶分明之人,但在最后关头,他为我挺身而出。
然而当时哭得泣不成声的我,甚至连哥哥最后的英勇姿态都没有看到。
因此,即便肩负着哥哥的生命,当这份自觉萌芽时,我的生活环境早已变得支离破碎。
第二个转折点,则是我的那位唯一的挚友。
我甚至不确定是否可以称她为朋友,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对我来说,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她更像是恩人。
从小我就经常被人排斥。
大概是因为我家住豪宅,而且能与别人交谈的话题只有关于那个优秀的哥哥。
按照父母的要求,我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看综艺节目或电视剧,放学后还要参加各种不同的兴趣班,根本没有时间和朋友们一起玩耍。
因此,我没有与朋友共享的话题,也不知道如何讨人喜欢。
现在回想起来,如此格格不入的我遭受欺凌和排挤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我能与之相交的唯有同样拥有“哥哥”的她,以及同为“不合群者”的她。
雾雨逢梨纱,一个古怪、美丽且无可置疑的天才少女。
梨纱能够将所有教科书的内容倒背如流,在考试中从未低于满分,并且小学时期便成为了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代表,她的才华令人难以置信。
当我问及她为何要上学时,她回答:“因为我想尽可能多地和哥哥在一起。”这听起来有些天真烂漫,但作为妹妹,我多少能够理解这种心情。
然而,周围的人都希望梨纱能跳级到海外大学,将她排除在外。而梨纱的哥哥并不像我的哥哥那样优秀,因此每当梨纱夸耀自已的哥哥时,总有人嘲讽她是骗子,而梨纱也因此常常与他人争执。
听梨纱讲述她哥哥的故事,对我来说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我不介意听梨纱夸奖她的哥哥,她也不厌其烦地听我讲述关于我哥哥的故事。
尽管这只是微不足道的联系,但对于我而言,这是一段极其珍贵且难得的关系。
梨纱总是站在我的一边,当我这个体弱多病的孩子遭受欺负时,她总是我的英雄。
有一次,她帮我教训了藏匿我室内鞋的罪魁祸首,尽管周围的成年人责备她,她却毫不在意地说:“我只是清理了一些人类垃圾而已。”并且还替我辩护,证明我是无辜的。
正因为如此,无论梨纱做了什么错事,我都发誓要做她的坚强后盾。
然而有一天,梨纱突然自杀了。
她从自家窗户跳下,葬礼仅限于家人参加。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信息,但失去哥哥后的我,心灵支柱只剩下梨纱,她的离去让我彻底崩溃。
我失去了上学的动力,整日消磨时间于公园,最终被带到心理医生那里,成了一个辍学者。
梨纱的死让我感受到了来自周遭无声的压力——“她也应该去死”。当时的我,心中充斥着对死亡的思考,无数个夜晚枕湿泪痕。
虽然我也明白没能完成义务教育是多么严重的问题,但我始终鼓不起勇气迈出返回学校的步伐。
我只是一个只会哭泣、捂住耳朵、呆立不动的懦夫。
最终,我从未真正活出过自我。
因此,独自一人时我无法站立,只能依靠某些事物才能勉强支撑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我沉迷于动画和网络游戏,似乎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SAO》是我那非御宅族的哥哥唯一喜爱的作品,我们一起观看电影版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SAO》中的主人公桐人,他既强大又帅气,聪明绝顶,就像是哥哥与梨纱结合后的理想英雄形象。
起初,我并不是刻意扮演桐人的角色。开始玩网络游戏也只是因为闲得无聊,并对《SAO》这款MM产生了兴趣。
尽管我在游戏中使用双刀流技能,但那时并未完全沉浸在桐人的角色之中。
我只是像任何一个初学者一样,按部就班地升级,默默地向着更高的层次迈进。
然而,随着等级提升并参与BOSS战,我在游戏中体会到了现实中未曾获得的努力回报和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