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贩子极为挑剔,他们的目光只在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和机灵可爱的小男孩身上停留,对其他人则是不屑一顾,就算有人把其他人白送给他们,他们也断然不要。他们此次前来,是想用粮食来换人,而且开出的条件极为苛刻,二十斤粮食才能换一个人。若是有人想卖,就必须带着人主动过去,可即便如此,也只有人家看中了才会给粮食,要是没看中,就只能无奈地把人再带走。...
突然,村里一个姑娘猛地站了起来。这姑娘生得极为漂亮,可也是那晚被欺负得最惨的一个。幸运的是,她的家里人并未抛弃她,这才让她活了下来。
白洛颜见她朝着人贩子坚定地走了过去,急忙想要阻拦,却被那姑娘狠狠地甩开了手。“让我去吧,至少能换些粮食,让家里人活下去。”姑娘的声音沙哑而绝望,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人贩子上下打量着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手扔出了二十斤粮食。姑娘接过粮食,缓缓地把粮食交给了她娘,说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希望你们都能活下去,就当我死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跟着人贩子走了,那决绝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无比凄凉。
白洛颜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姑娘仅仅只是一个开端。在那个充满阴霾与绝望的夜晚过后,村里那几个在那晚惨遭祸害的姑娘和小媳妇,竟然都选择了自已把自已卖掉,只为了能给自已的父母,给自已的孩子,换点粮食。
那场景,犹如一场冰冷刺骨的噩梦。长得好的,人贩子那冷漠无情的眼睛里会闪过一丝贪婪,便收了去。而那些长相一般的,人贩子则是满脸嫌弃与厌恶,不仅不收,还肆意地羞辱了一顿。那些可怜的女子,本就满心疮痍,此刻更是尊严扫地。
这些人的家人呢,就那么沉默不语、神情冷漠地看着,仿佛眼前的那些人不是自已的女儿,不是自已的媳妇,只是可以换粮食的一个物件。换到粮食的人家,脸上自然流露出短暂的高兴,而换不到的姑娘和小媳妇回来,迎接她们的不是安慰与温暖,而是责骂。
白洛颜也仅仅只是个无奈的看客,她深知自已并非那能够拯救众生的救世主。在这满目疮痍、人人自危的世界里,她唯一的心愿便是自已和可可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倘若还有一丝可能,她也想替原身找找他们的家人,毕竟那家人对待原身是真心的好,这份恩情她觉得应当替原身去报答。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个世界仿佛被黑暗吞噬。然而,却没有人愿意起身做饭,那些卖了闺女和儿媳妇换来米的人家,即便手中有了米,也不敢生火煮食,他们满心恐惧,生怕有人会突然冲过来抢夺。再者,他们甚至连一口锅都没有,平日里吃的都是在路上艰难寻得的东西,什么都有,诸如野菜、野果子,还有一些地瓜叶子。那些地瓜也都被挖了出来,只是个头实在太小,还没长大呢,大的也才仅仅手指般粗细,可大家也只能依靠这些勉强充饥。
白洛颜先是给可可遮挡着,可可则躲在她怀里偷偷吃着蛋糕。空间里的这些速食多得很,其实白洛颜内心最渴望的是能煮上一包热气腾腾的泡面,只是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可可吃饱了,吃得直打嗝。白洛颜这才开始吃,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袋牛奶,便感觉饱了。她抱着可可,很快就睡了过去,然而,半夜又出事了。有的灾民可能在这边等待的时间太长了,心中的焦躁和绝望达到了顶点,竟然想要强攻入城。
那些灾民们双眼布满血丝,面容因愤怒和绝望而扭曲。的粗陋武器,有木棒、石块,甚至还有人拿着生锈的农具。
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声:“冲啊!我们不能再这样等死!”这一嗓子仿佛点燃了炸药桶,灾民们如潮水般朝着城门涌去。
他们一开始步伐凌乱,但随着情绪越发激动,逐渐形成了一股汹涌的力量。有些人疯狂地敲打着城门,发出沉闷的声响;有些人则试图攀爬城墙,手脚并用,不顾一切。
城楼上的守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惊慌失措,匆忙吹响警报,拉起弓箭试图阻止灾民的前进。但灾民们已经失去了理智,哪怕有人中箭倒下,后面的人依旧毫不退缩,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冲。
村长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快跑啊!我们不能再继续呆在这儿了!一会儿官兵出来定会大开杀戒的,他们才不会管咱们有没有参与,大家趁乱赶紧跑!此时城门口一片混乱,哭喊声、叫骂声交织在一起。人们互相推搡着,拥挤不堪,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地上满是被踩落的鞋子和杂物,尘土飞扬,迷蒙了人们的双眼。有人被推倒在地,瞬间就被后面涌上来的人群踩踏,却无人顾得上施以援手。一些人还在拼命地朝着城门冲撞,而另一些人则已经开始四散奔逃,。白洛颜紧紧抱着可可,在混乱的人群中盲目地奔跑着,根本分不清方向,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已绝不能朝着城门的方向去。周围的人她一个也看不清,不知道村里人都在哪里,前后的也都是陌生面孔。就在她埋头拼命跑的时候,一只大手猛地拉住了她,“弟妹,这边,这边人少。”白洛颜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心里寻思着叫她弟妹的这人是谁,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男人的堂哥。听说他曾经去服过兵役,幸运地活着回来了,只是脸上留下了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以至于二十多岁了还没能娶上媳妇。他家如今也就只剩他一人了,其他人是生是死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