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很快查出了结果，那装神弄鬼的太监只是一个普通的洒扫太监，既不是谁宫里的，也不是谁手底下的。
查过了他的住处也没发现有什么线索，床铺干净的仿佛从来没住过人。
李泽无奈只能把同住一屋的太监们都叫来问话。
“我问你们，可曾见过小才子和什么人来往，一定要说实话，要是让我发现哪个撒谎，大刑伺候！”他厉声道，原来那太监名为小才子。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低下头没吭声。
威逼利诱，恩威并施才能让人臣服，李泽在御前，深知这个道理。
他转而收敛神色，换上一副笑容：“你们也多体谅体谅咱个，这人一日不查出来，那皇上一日也放不下心，若是有人能了了这桩事，那岂不是大功一件，要什么荣华富贵没有。”
此言一出，有个圆脸的太监似乎动了动，他往前挪动了两步，凑近李泽有些谄媚地笑了笑，脸上的横肉都堆在一起，看着有点吓人。
“李公公，我知道，我看见了，小才子和一个瘦高的姑娘经常见面，小才子还偷偷塞给我银子让我替他保密呢。”
李泽眼睛一亮，忙问道：“什么样的姑娘，在哪见得？”
那圆脸太监继续说道：“就在宫道上，两人神神秘秘的，”他回想着，“那个姑娘丹凤眼，长的挺漂亮的，就是嘴角朝下，看着不太讨喜，哦对，她鼻头长了颗大痣，可明显了。”
说着他伸手比划了一下：“有这么大呢。”
听这形容，怎么越听越像周嫔身边的素心姑娘？
事情有了眉目，李泽喜上眉梢，拍了拍那圆脸太监的肩膀：“行了，等着领赏吧。”随即就快步走了出去。
另一边，周嫔一整天都在担惊受怕，外头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赶紧出门去看看，生怕查到她头上。
如此过了小半天，她也累的身心俱疲，便准备小憩一会，她刚歇下，那边李泽便风风火火的杀过来了。
周嫔心里一紧，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笑着：“李公公来我这，是有什么要事。”
李泽看向素心，笑的意味深长：“装神弄鬼之人已经伏诛，娘娘已经听说了吧，那人叫小才子，素心姑娘认识吗？”
周嫔手中冒汗，她握紧了拳头，指甲都微微嵌进了肉里，疼痛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下来。
“这跟素心有什么关系？”她强撑着问道。
“有没有关系，还请素心姑娘跟奴才走一趟吧，娘娘您说了不算。”都说奴才像主子，李泽刚才这两句还真有点皇上的味道，唬的周嫔一愣。
倒是素心先反应过来，她随意的笑了笑：“李公公我可否跟我家小主说两句话再走？”
李泽在旁边听着，她们也不能搞什么小动作，随意摆了个请的手势。
素心也没说什么，只是拉住周嫔的手，目光似有些担忧又有些不舍：“奴婢去了，小主照顾好自已。”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决绝的转身，跟着李泽离开。
而周嫔呆愣愣地望着人离开，直到背影消失在门口，她才滑坐在地上，掩面痛哭了起来。
素心是她的陪嫁丫鬟，幼时便和她一同长大，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在她眼里早已和半个家人一样了。
只是素心这一去，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素心的脚步坚定而从容，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自已紧绷的心弦上。
走出周嫔的寝宫，她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诀别，也是解脱。
李泽没有错过这一细节，心中暗自揣摩起这主仆二人的关系来。
“李公公，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素心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那颤抖很快就被她掩饰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表面的平静。
“自然是去审问你，难道还请你喝茶不成？”李泽冷哼一声，言语间带着几分不客气，却也并未真的动怒，此刻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可能成为揭开真相的关键。
素心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苦涩：“公公说笑了，我这等身份，哪有资格享用宫中的茶水。”
李泽也没继续嘲讽她，他本意也不在此，只是套套话，吓唬吓唬素心罢了。
行宫没有慎刑司，只有一处地牢以供审讯犯人，地牢阴暗潮湿，常年不见天日，里头只燃着几支蜡烛，昏黄的灯光让人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素心被绑在椅子上，捆上了绳子。
若说刚才还算镇定，那她现在则是真的慌了神，瞳孔紧缩，手指紧紧抓着手下的扶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下嘴唇被紧紧地咬着毫无血色。
“素心姑娘，你可知道来了这，若有隐瞒，后果不堪设想。”李泽语气中带着威胁。
素心强撑着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清冷：“李公公放心，我自会实话实说。”
李泽心中哎呦了一声，还真是硬骨头，不知道一会还能不能坚持住。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说吧，你与那小才子究竟有何瓜葛？”李泽厉声问道。
素心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与小才子不过偶然见过几次面，并无特殊关系。”
“偶然？”李泽冷笑一声，“那为何有人看见你们在宫道上神神秘秘？”
素心微微皱眉：“宫道上人来人往，偶然碰见说几句话，也被说成神神秘秘？李公公莫要轻信他人之言。”
李泽眯起眼睛：“哼，你嘴倒是硬。那我再问你，小才子装神弄鬼之事，你可知道？”
素心摇摇头：“我不知道。”
李泽猛地一拍桌子：“还敢嘴硬！来人，上刑！”
几个太监立刻上前，拿着各种刑具。素心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李公公，你这般严刑逼供，就不怕冤枉了好人？”素心质问道。
“在这宫中，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你若老实交代，或许还能少吃些苦头。”李泽冷酷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