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梁超显然领悟了周副局长的意思,当晚,他悄悄去到堂哥家,堂哥正好一家子在吃晚饭,堂嫂见到是堂叔子过来一个人过来,知道他一定是找丈夫有事,赶紧招呼他坐下,问他有没有吃饭?彭梁超业不客气,对堂嫂说:“嫂子,我这不不急着找大哥,还没回家,没吃饭。”
堂嫂赶紧去帮他拿来一副碗筷,并再弄了一个菜,给两兄弟倒上酒,然后招呼孩子们快点吃饭,离开桌子。
彭梁平等媳妇把孩子们带走后,端起杯子,与堂弟碰了下杯,泯了一大口,轻声问:“小超,这是遇到啥子事情啦?跑我这里来,我可管不了你那里的事情。”
彭梁超赶紧放下酒杯,急急地说:“大哥,局里自从来了真书记后,我那里的工作就越来越不顺利,这不,真书记从中学要了几个毕业生进了化工厂,你说,这工厂还在筹建中,这又增加人,又派出去学习的,一点也不跟筹备组其他同志协调,大家都感到非常被动。”
彭梁平当然知道这个真同志的情况,为了他,他可是受了不少委屈。这个真同志也是不甘寂寞的人,才去二轻局没几天,搞得风风火火的,县里又是表彰,号召学习,连专区都惊动了。
他很清楚,只要没有犯错误,真战成成为即将成立的工业局书记兼局长已经是砧板上的事实无法改变。堂弟此时在自已这里说未来顶头上司的坏话,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只见他向彭梁超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等他闭口后,在对他说:“小超啊,你现在也是一名领导干部了,要懂得领导干部该说什么和不该说什么。我想,你来找我,一定又是你们局那个副书记副局长周孝云的授意吧?”
不等堂弟解释,他继续道:“你啊,怎么说你呢,不否认,这个周副书记曾经帮过你不少。但是你要记住,良禽择木而栖这个道理。再说,这个周孝云也不简单,他以前帮你也是有目的的,这次你来找我说这些事就很不理智,别被他人当枪使啊。”
彭梁平知道多跟这位堂弟说更深的他也不懂,于是直白地提醒道:“小超,你要坐稳化工厂党支部书记和厂长,甚至进一步如局党委,第一要靠紧的人就是真书记,不妨跟你明说吧,化工厂建成后,必然会转属新成立的工业局,你不跟未来的党委书记兼局长搞好关系,靠过去,就算我能够帮你说说话,你觉得你能进步吗?”
彭梁超经堂哥这一提醒,有些醒悟过来,但还是没有一下子转变过来,迟疑地问道:“大哥,我这转投真书记,一下子把周副局长得罪了咋办?他可是副书记副局长,在党委也是说得起话的,到时会不会给我穿小鞋?”
彭梁平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呀,说你是榆木脑袋你还不信,你不想想,县委、局党委也好,那个不是一把手说了算,副书记敢与书记对着干吗?再说,你靠过去,得到真书记的信任,我这里在运作一下,你任局党委委员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可能更进一步。到时,别说他周孝云在不在工业局,即使在,又耐你如何?”
这下子彭梁超终于明白了,赶紧问:“大哥,你说我该如何向真书记靠拢呢?”
彭梁平没好气地在他头上敲了他一下,“怎么靠拢还要我教你吗?你就不能主动去多汇报,就像你现在遇到的问题,虚心向真书记请示、求教,取得他的信任和谅解,这就是第一步。”
见堂弟落落弱弱地答复自已,彭梁平再次提醒道:“记住最重要一点,往后真书记布置和安排的工作,要不打折扣,坚决贯彻执行下去!”
堂弟前脚刚走,堂嫂后脚便从房间里踱了出来,孩子们已然被安顿妥当,她一边拾掇着凌乱的桌子,一边轻声询问丈夫:“小超这是碰上啥棘手难题啦,和你唠了这么久?”
彭梁平对着媳妇微微一笑,一想到那个愚不可及的弟弟,便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嘟囔道:“啥难事,不就是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儿,你说说,他咋就不长点脑子呢。”
媳妇也跟着抿嘴笑了起来,活脱脱一副嫂子该有的慈爱模样,她笑骂道:“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竟说自家弟弟没脑子。”
彭梁平感慨万千地说:“说他没脑子又咋了,要不是爹娘走得早,二叔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我才懒得管他这些破事儿呢。”
媳妇也随声附和道:“可不是嘛,二叔待你就跟亲生的一样,自打我进了你们彭家的门,二叔就一直叮嘱弟妹们一定要对我好,要把我当亲嫂子看待,只可惜,二叔他......”
媳妇说到这儿,眼角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滚落,那悲伤之情溢于言表。媳妇这一伤感,也深深地触动了彭梁平,想起二叔二婶,他的眼眶也不禁湿润起来。彭梁平自幼便失去了爹娘,年纪尚小就被二叔二婶接过去抚养,二叔二婶有了自已的孩子后,对他依旧视如已出。二婶后来不幸早逝,二叔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将兄弟姐妹 5 个拉扯长大,眼看着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却突然与世长辞。
彭梁平身为大哥,又岂能不照看弟妹们呢。他强忍着悲痛,盘算着该如何帮助自已这个不成器的小老弟,突然灵机一动,抬头望向媳妇。此时的媳妇也从悲伤中回过神来,见丈夫如此直勾勾地盯着自已,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羞怯,双颊如熟透的苹果般绯红,她娇嗔道:“想啥不正经的事儿呢,孩子们还没睡呢。”
彭梁平意识到媳妇是会错意啦,连忙转过话题道:“我说媳妇,我个事我得托付你一下,你们教育局不是新加入了不少年轻女老师吗?看看有没有称意的,这不,二轻局的真战成同志三十几啦,还孤寡一个人,我合计着,看能不能给他物色一个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