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真战成饶有兴趣地问:“孝云同志,在筹建化工厂过程中,局里就没有考虑过使用电力吗?”
周孝云摇摇头,“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不过以县里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解决电力问题,就算通过上级领导搞到了发电机,也很难解决油料。”
“这件事有没有与发电厂协调过?”
“真书记,在筹建初期,由县里专门召开了协调会,发电厂方面顺势提出了扩大电厂规模的提议,但是筹建一个火力发电厂的投入,这远不是县里能够解决的 ,这事就不了了之啦。”
“火力发电不行,为什么不考虑水力发电呢?”,真战成有些奇怪,继续问。
周孝云见这位真书记根本没有按照自已的设想走,而是纠缠在电力使用上,他有些不耐烦,应付性回答道:“真书记,这事涉及面就更广了,要知道,建设一个水力发电站,除了选择、水库与河道的建设,还有电网铺设,恐怕专区也没有能力完成。”
真战成可是一个较真的人,他根本不顾及周的感受,继续道:“我又没说要建设一个县级大型水电站,只是针对化工厂所需的小型水电站,既然已经决定见水库利用水力驱动绞轮机,为何不进一步,直接建一个小型水电站,实现电力转换。”
真战成也不等周开口,武断地说道:“我看这事就这么办,我先与发电厂的同志联系下,让他们估算下,再找县委熊书记汇报下,争取能够上水电。”
真战成又想到了什么,转头问一旁的杨兴:“杨兴同志也是部队出来吧?”
杨兴赶紧点头回答道:“真书记,我也是刚从部队转业的,以前在63军188师。”
“哦,63军,那可是英雄部队啊,我退伍前也是野战部队,四野41军的,我们都参加过抗美援朝,都是与美帝国主义硬对硬打过的。”
二人这一提起在部队和战场的经历,一下子便把周孝云这个副局长给撇到了一边,七七八八聊起部队的经历大约十几分钟。周孝云见二人的议题越来越偏离自已的主题,又不好意思打断,只得故意咳嗽几声,把二人的注意力给引回来。
周孝云打断了真战成和杨兴的回顾,真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但也不便说什么,于是接着与杨兴这一套战友的情谊,问起杨兴的工作,知道杨兴现在只是党委成员,但没有具体的工作。真正好手下没人手,一下子忘记了自已的身份,拿出军队那一套,武断地说道“杨兴同志,既然工会工作一时还开展不起来,这样,你就跟我一起吧,我们先跑一趟发电厂,再去找熊书记,尽快把水电厂的事给落实下来。”
周孝云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一急。他找真书记可是为了落实杨兴在筹建组的具体工作,这样才能达成自已的目的。没想到,真书记竟然要把杨兴带走,这可如何是好?周孝云连忙说道:“真书记,按照局党委的安排,杨兴同志暂时协助我筹组化工厂的事情,您看……”
真战成现在已经有些飘飘然了,他延续着军人的威严,沉声对周孝云说道:“我与杨兴同志去联络水电厂的事情,不也是为了筹组化工厂的事情吗?周副局长,难道说我作为第一书记兼常务局长,不能临时调动一名同志去协助完成另一项重要的任务?!”
周孝云被怼得脸色发黑,却又不敢怼回去。毕竟,说不定以后自已真的会成为真战成的直接下属。他连忙赔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因为杨兴同志发现的问题,找您和马书记一起商量解决的办法嘛。”
真战成笑了笑,但那笑容中显然带着几分不耐烦。他说道:“杨兴同志这才几天就发现了这么多问题,那筹建组的同志这么长时间都在干什么?杨兴同志只是临时协助你们的工作,他毕竟还有更多自已的工作要做。刚才你不是已经提出了解决的方案吗,这个事情主要是落实。我看,周副局长,你先安排人把事情落实下去,不能总等领导来解决。”
“好了,就这样!孝云同志,既然你负责化工厂的筹建,我希望筹建组把具体的工作落实到实处。这个我会跟马书记沟通一下,等落实好水电厂的问题后,我再具体检查。”真战成说完,便带着杨兴转身离去,留下周孝云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下午,马腾杰从县里回来,周孝云赶紧找上去,把上午情况对马书记作了汇报,期间流露出对真书记的一丝埋怨和不满,意思很明显,我原本找你马书记,你不在,我尊重性地向他真战成汇报,却被他武断地怼回来,还借口将党委会通过的协助自已的杨兴给截走了,这明显有不尊重局党委和你马书记的意思嘛。
马腾杰在县里已经得到了领导的暗示,知道这个真战成的情况,显然比周孝云淡定得多,再说,如果这个真书记真的能够解决化工厂电力问题,马腾杰觉得这是件好事,而且必然对他真战成刮目相看。这正好证明了他确实有能力,能够胜任未来的工业局领导这个重任。
他摆摆手对周孝云说:“孝云同志,你看杨兴这才几天,已经把化工厂筹建的几个重要问题找出来,你们筹建组的同志也要努把力,认真解决好这些问题。”
“战成同志说得不错,打铁仍需自身硬,问题和解决问题总不能一味依靠别人,尤其是上级领导,我建议你按照真书记的意见,尽快把炸药的来源和桐油提炼工作落实下来。”
周孝云灰溜溜地回到办公桌,今天奇特的是周家化居然自始至终都在,他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暗笑:“周孝云啊周孝云,你也有吃瘪的时候。”。联想到已经传到自已耳朵里的,关于这位新来的真书记的一些琐事。他暗暗告诫自已,局里平静的局面就要被打破了,自已得谨慎些,免得被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