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红过完月子,阿进妈心疼洛星命苦主动揽过带她的活,还说她的宝贝乖孙女儿跟着她能享福。
从这时候阿进爸就让阿进分家带着王红单独生活了。
王红认为婆婆英子不会重男轻女,是真心疼孙女儿,会对洛星好,洛星跟着婆婆每天有鸡蛋吃,不像他们吃都不够吃。
刚分的地还没长出庄稼来,阿进从大姐大云家借了一百斤粮食当作口粮。
阿进也同意让他妈英子带洛星。
一带就带了七八年。
等阿星后来上学了才接回来。
闲话不多说……
故事回到开头讲的1990那年春天,让我来接着讲这一年发生的事。
前面说到王红又快生了……
这一年的冬天可真冷啊~
阿进坐在堂屋里的饭桌前边烤火边抽烟,心里却有着心事。
他接连吐出几个烟圈:“红,等你把这孩子生了,我也跟他们出门吧?”这是在跟王红商量。他想多赚些钱回来,才能让家里好过一点。
王红坐在里屋床上盖着棉被手里还在做着小衣裳。
王红手上没停缝了几针,抬起头没说话看着阿进。
阿进看王红不吭声继续往下说:“这两年咱家过的不咋样。
阿星跟着咱妈在那边多少还能吃个鸡蛋,喝个奶粉啥的。
要是咱俩自已带指定吃不上好的。
唉~要不我还是等你生完过了月子也出门挣钱吧!”大进这话说的意思很明显。
不是跟王红商量,他自已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决定。
王红拿针往脑袋上戳了戳,她觉得这针实在太锈了。
王红叹了一口气:“你说去就去吧。
咱们分家那会儿跟你姐家借的一百斤麦子也该还了,这都借一年多了。”
有几次王红见婆婆带阿星来家里的时候没吃都欲言又止好像有话想对她说,她觉得婆婆应该是要提醒她该还大姑姐家粮食了。
王红其实不想阿进出远门的,她怕阿进走了后,她那个刻薄的小姑子又来欺负她。
但王红不能跟阿进说,怕阿进为难。
阿进点点头:“嗯!我也想着还,可我想不出来拿啥还?
这两年大姐她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过的是啥日子。
这地里庄稼收了,还得交公粮,这公粮是一斤都不能少啊。
这公粮一交就剩两三袋子了,咱自已都不够吃。
你这都快生了,等生了还得卖点粮食换鸡蛋给你补补。
这不出门挣钱还是不行啊!唉~!”说着说着嗓门越来越大,他恨自已没能耐,给不了妻儿安稳日子。
“我知道啊!我又没说啥,你那么急干啥。”王红不知怎么得也委屈了起来。
委屈巴巴地哭诉道“我以前在娘家的时候都有大米饭,白面馒头吃。
俺爹在村里是书记,俺家里天天还能有大肥肉吃。
俺这跟着你吃的是啥?
俺怀阿星的时候你妈你小妹光给俺胡萝卜大包菜吃,一点油水都没有。
连个鸡蛋皮子俺都吃不着,你小妹还天天说俺咋那么娇气,怀个孕就要吃鸡蛋吃啥啥的。
你说俺吃啥了?”王红越说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
看王红哭的这个可怜劲儿,阿进一阵心疼,其实他比谁都清楚。
他知道王红刚嫁过来那会儿在他妈那里受了不少委屈。
阿进安慰王红:“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明白你心里有委屈。
这两年我们自已过日子,你不是想吃啥就给你弄啥吃。
我这两年也打了不少野兔子野鸡回来,咱们都自已吃,我都没给爸妈那边送过几回。
我现在是手里没钱,给你买不了好衣裳,也没让你冻着吧。
我妈说了,要是你这回能给她生个宝贝孙子,她也接过去她带着。
咱们阿星能天天吃鸡蛋,吃好的,咱这个孩子以后也能天天吃鸡蛋吃肉。”
王红听阿进这样说,她也不哭了。
拿手背抹了抹眼睛,看着自已的大肚子,王红说:“我听六婶子说看着我这肚子像是个小子,
这也没几天就要生了,这要是生个小子不知道爸妈得多高兴。”她也不知道会生个闺女还是个儿子。
阿进把手上早就灭了的烟头扔进烤火盆,看着烟头和木炭接触的一瞬间燃起来的火苗。
他笃定地说:“那六婶子都那样说了,那还能有假啊!那得是个小子错不了。”
王红想到之前在婆婆和小姑子面前受的委屈,再看看自已的肚子,心里惴惴不安~
她忽得想起一件事……
王红回忆里:
1989的冬天,也就是刚刚过去还没两个月。
农历十一月份……
这个冬天下了好几场大雪,那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太阳把胡同里,大路上堆积的雪晒得开了化,晒的马路上变得泥泞。
乡里每逢2,5,7大集,村里人都喜欢把自已种的菜,磨的豆子,什么的带到集上去卖换点零钱。
天还没亮,阿进就起床了,骑着他那辆二八自行车,驮着两大罐辣椒面去了集市。
这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阳光洒在乡间小道上。
洛路骑着一辆老旧的自行车,一路飞驰着来到了阿进家门前。
洛路已经从部队退伍回来快半年了,这次是因为哥哥阿进的嘱托来带嫂子王红进城里去做检查。
洛路停下车子,轻轻地敲了敲门,听到敲门声的阿红打开了门,她身穿一件朴素的衣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嫂子,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 洛路关切地问道。
"好了,我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 王红温柔地回答道。
阿红拿起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一些必要的物品。
然后,他们走出家门,锁好门后,洛路上了自行车,让王红坐在后座上。
洛路踩动踏板,自行车缓缓前行,没多久他们到达了县城医院门口。
洛路将自行车停好,王红在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告诉他们一切正常,胎儿健康成长。这个消息让王红松了一口气,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离开医院后,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王红询问洛路相亲的事:“阿路,咱妈托媒人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孩你定下来了没?”
洛路紧了紧自已的围巾,面露难色地说:“嫂子,那个媒人介绍的那个,我不喜欢。
嫂子,其实,我心里有人了,我之前在部队喜欢上一个女孩。
我妈不让我谈。还说人女孩家境太好了,怕我退伍了就要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了。
嫂子,你说,我能是那种忘本的人吗?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去给人家做上门女婿!
不说了,嫂子咱快走吧。我大哥应该快回来了,我们也赶快回去吧。”
王红见二叔子如此回答,便也不再言语。她深知二叔子心中有人,相亲这事怕是成不了。
她暗自思忖,不再提及相亲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