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阎说出他的回答时,江芷端着自已的水果沙拉就缩到了桌子底下躲了起来。
她一边吃着从国外空运回来的牛奶草莓,一边心里感叹着元宵的厉害。
不愧是她第一眼就迷上的颜霸,看看把她大哥迷成了什么样子。
为了他,第一次被爷爷扇了两巴掌然后愤怒离家。
堂而皇之的把人带到了公司,还说出跟他睡在了一起的话。
那不就是在爷爷的伤口上撒盐吗?
耶?不对,江芷思维涣散,大哥说的睡在一起是名词还是动词吗?
啧啧啧……江芷疯狂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呀。
果然‘哐当’一声巨响传来,江兴德的怒吼声让房子抖了三抖。
“江阎,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你才甘心!”
江阎看着发怒中的爷爷,知道家庭医生就在附近守着,他也没有那么担心反而漫不经心的回答。
“爷爷,我是希望你长命百岁的。”
“那你就和那个男孩分手!给他一笔钱,你让他去其他城市发展也好,送到国外去读书也好,反正今后你们不能继续联系了。”
江兴德拍着桌子吼道,那架势恨不得元宵马上从这个地球上消失,再也不能勾引住他孙子最好。
然而江阎只是淡淡的抬了抬眼眸,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甚至尝到了餐桌上的新品菜时,还有心情想着明天一定要带给元宵尝尝。
“不可能,这辈子我就认定他了,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江兴德气得一个倒仰,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尤其是看着江阎油盐不进的脸,他的怒火朝着儿子江明谦去也。
“你还是当爹的,就不能管管自已儿子吗?”
江明谦,人如其名,他少时是一名谦谦有礼的公子哥,如今到了中年那份谦逊有礼更是刻进了骨子里,比起当豪门贵家大族的公子哥,他更像是大学里的教授。
就因为他太过于谦逊、性格过于温和,江家掌舵人身份就落不到他的身上,毕竟他守成都只能做到将就,又如何谈开拓呢。
所以自从江阎出生以后,江兴德就把所有精力投入到了孙子身上。
三岁开蒙,五岁就得跟着他参加会议,耳濡目染中江阎也确实向着爷爷奶奶、父母期待中长大。
三十岁就把江晟集团的市场价值翻了几倍,在京都豪门世家中,江家人的地位再也没有人可以撼动得了。
可就是这样前途无量的江阎如今却告诉江家人,他爱上了一个男人,这让他们怎么能接受。
江明谦被父亲骂得十分委屈,“爸,阿阎是你带大的,你都管不好我还能怎么办?”
他其实还想说不就是爱上了一个男人了,多大点事儿啊,儿子都这么辛苦了还不能让他尝一尝爱情的甜蜜吗?
就跟他一样。
这么想着的江明谦朝着自已的宝贝老婆投去一个甜蜜眼神,惹得唐婉卿给了他一脚,都什么时候抛什么眉眼。
被老婆踩了一脚的江明谦委屈,但是他憋着。
“你当老子的就不能教训教训他吗?”江兴德继续吼,宋雨仙急得不停的安慰他。
“阿阎都三十岁了,我也打不过他了啊。”
大儿子为了江家从小到大就没有过过一天快乐的日子,现在有了喜欢的人,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打他。
他爸也是,不就是害怕江家以后没有继承人么,可他们不还有一个女儿吗?
对哈,他小闺女呢?
就在江明谦寻找江芷身影的时候,他听到了餐桌下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侧身低头一看——
江芷恰好跟老爸对上了眼,她撇了撇嘴,小声的指了指地上,“爸,别踩着我小番茄啦。”
江明谦看着滚到自已脚边的小番茄,又看着缩在餐桌下吃着水果沙拉的闺女,他突然觉得牙花子疼。
小闺女一看好像比他还不如,大儿子若是真的喜欢了男人,那以后……
万一公司的事情又落到了他身上怎么办?
江明谦一脸惊恐,恰好江兴德叫着他的名字。
他抬头直接来了一句,“实在不行,我和婉卿再生一个吧!”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先反应过来的唐婉卿一把揪在了他耳朵上,“你都五十多了,你生什么生!生什么生!”
江芷脑袋放空,“啊……啊,我就这么被放弃了?”
江兴德听完不中用儿子的话,气得一个碗就砸了过去,他恨铁不成钢,“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儿子!”
说完他又把枪口转向了江阎,“阿阎,你到底分不分!”
江阎收回了对父亲的复杂眼神,坚定的回答了爷爷一句,“不分,我离不开他,离开就死了。”
江阎的这句话无疑是给了江兴德最后一次暴击。
其实江家人都是情种,不管是江兴德的爷爷还是他自个儿,都清楚他们江家人认定了一个人那就变不了了。
但以前的长辈们谈恋爱除去了什么身份不对等以外,至少性别对的吧,那都有转圜的余地。
怎么到了他孙子这一代,门不当户不对就算了,性别上也不对呢?
江兴德快要喘不上气了,戴着氧气面罩吸了氧后人才反应过来。
餐厅的气压降到了最低,没有人敢发言,直到江兴德取下了面罩语重心长的继续劝着江阎。
“阿阎,你知道那个男孩是什么人吗?他这么年轻,你怎么就能确定他跟你一样的心思?”
“他要是到了你这个年纪后悔了,突然想要成家有孩子了,那时候你能怎么办?”
他孙子现在就已经情根深种,若一起过了十年八年,男孩成熟了觉得自已不想屈于另外一个男人身下了,那他孙子怎么办?
会疯吗?江兴德不敢想。
元宵会想结婚生子吗?江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从他遇到元宵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元宵这辈子就失去了做人丈夫、做父亲的机会。
说他不择手段也好,说他残忍也罢,说他利用自已社会地位的不平等去强迫元宵也行。
只要人是他的,能无时无刻被他亲亲抱抱、想睡就睡就行。
至于元宵的心里有没有他?没有,他就拿把刀把自已刻到他心里,睡也要把他睡听话,最好能把元宵变成一见到他就主动躺下来求欢最好。
肯定有办法的,江阎心里想了一万个让元宵顺从自已的主意。
表面上却还要藏着自已龌龊不堪的心思,云淡风轻的回答爷爷的问题。
“爷爷,你把江家交给我,不单单是因为我是江家子孙,你肯定还认同我的判断力,认同我的能力。元宵是什么人我会看,至于你所担心的问题你放心吧。”
“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我活着不可能死了也不会!”
江阎对着江兴德鞠了一躬,“对不起,爷爷,在子孙上我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你先好好休息,公司还有点工作没有处理完,我回公司了。”
江阎拜托了奶奶好好宽慰江兴德,又让家庭医生和管家多注意一些。
江芷在江兴德不舒服的时候就从餐桌下爬了出来,如今一脸担忧的看着江阎。
“多陪陪爷爷奶奶。”
江芷含着眼泪点点头。
江阎舒了一口气,拿着外套刚走到大门,江兴德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声音洪亮且带着冷意。
“所以他是强奸犯的儿子,你也觉得无所谓吗?”(不是真的,后期会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