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在车里有些坐立不安,江阎像能读懂他的心一样,在他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刻,一道黑色的遮挡板就被他摇了下来。
“吴哥是我的司机兼保镖,他知道什么能听什么不能听,你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有司机、有保镖,元宵是越发好奇江阎到底是做什么的了。
他望着不断向后倒退的风景,路况也越来越不熟悉,“我们去哪里?”
“带你洗澡,带你去吃饭。”
“……哦……”
元宵感觉还是不自在,他索性趴在窗户上,一直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不断倒退的行人、车辆、风景,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里都那么的好奇。
若不是江阎突然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这样的情景怕是要到达了目的地才会改变。
“亲你的女孩子是谁?”
江阎突然凑到耳边一问,元宵手咯噔一下,脑袋‘哐’的一声就撞到了玻璃下。
“痛痛痛啊!”元宵痛得眼眶湿润,不停的摩擦着额头。
江阎被元宵吓了一跳,听到他的呼痛声,眼里的不愠变成了心疼和抱歉。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他抬起手把还在不断摩擦的右手从额头上拿了下来,然后对着额头低头呼了呼。
元宵的眼泪还挂在眼角,他抬头就能看到江阎那心疼到极致的脸。
他小心翼翼,像对待珍宝是那么的轻柔,小幅度的吹了又吹,好像在说。
“痛痛被我吹走了哦。”
“怎么一直看着我?”江阎仔仔细细检查了元宵的额头没有红肿起来,提高的心才放了下来。
谁知道一低头就看到小孩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的脸看。
被抓包了的元宵红了耳朵,他偏了偏头把自已的脑袋从男人手里解救出来,自已又摸了摸额头,好像被他吹过的地方真的不疼。
“我就是觉得你刚刚吹我额头的模样,好像……”元宵停顿了一会儿。
“像什么?”
元宵表情变得很是怪异,欲言又止。
“说吧,我又不会生气。”看看这张小嘴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像我妈!”
“……”轿车内开启沉默技能。
元宵眼睁睁的瞧着江阎的脸冷了下来,吓得他赶紧解释,“小时候我摔倒了,我妈也是这么哄我的。”
“不是说阎哥你像我妈妈,而是刚刚那动作……”
“好了,别说了,越描越黑!”江阎阻止小孩继续解释下去,再多听两句他都快要心梗了。
还好元宵最会看眼色行事,听话的闭上了嘴巴。
但显然江阎没那么容易放过他的。
“你还没有跟我说亲你的女孩到底是谁呢?”
江阎就是对有人亲了元宵这件事耿耿于怀。
他一想到,他刚准备上前给小孩送上祝福,就抬头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女孩一脸爱意的亲在了元宵脸上。
那一瞬间江阎仿佛都能感受到自已的心裂开的声音,心疼的感觉向着身体四面八方传送,最后留下的是微微颤抖的心。
那时候江阎脑中只有一个问题,元宵在某一天会爱上跟他同龄的女孩子,然后结婚生子吗?
答案是什么江阎压根不敢深思,若不是林景文后面出现给了他一个发泄的渠道,他都不知道自已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语气平淡到掀不起一点儿波澜,但元宵就是能察觉江阎不高兴,甚至很生气。
他无奈的垂了垂眼眸,“就是一个普通同学,我也不知道她会突然亲我啊。”
江阎对于这个解释并不满意,直接冷哼出声。
“普通同学?什么时候普通同学也可以随便接吻了。”
“哎!请江总不要夸张事实好不好?接吻是嘴对嘴,她就轻轻的碰了一下我的脸,算什么接吻?”
“那外国人还有什么亲脸颊的礼仪呢,难道他们天天跟不同的人接吻吗?”
元宵声音突然拔高,抱着手十分不高兴的解释道。
“看来元同学是很向往国外这种礼仪,生活在国内真是委屈你了。”
什么叫江阎的嘴,一开口就能气死一堆人,若是这辈子娶不到媳妇,那也是活该。
元宵差点就被这句话气得一个倒仰,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江阎,“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你讲不讲道理啊?”
“你这叫颠倒黑白!你这叫不可理喻!”
元宵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若不是在车里控制了他的发挥,他简直要跳起来对着江阎吼。
江大老板长到30岁,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这么对他大吼大叫,还说他不可理喻。
他江阎!从来没有人说过他不可理喻过。
才认识一天的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加深这段摇摇欲坠还看不见的暧昧,反而先一步吵起架来。
“我不可理喻?”江阎这一刻像一个即将爆炸的大气球。
“你让别人亲了,我就问了一句你说我不可理喻?我看是你猪八戒倒打一耙。”
元宵手都气抖了、血液蹭蹭的往头上窜,整张脸涨得通红。
“明明是你先偷换概念好不好,你现在还说我倒打一耙,你神经病啊。”
“我神经病?”江阎感觉自已仿佛幻听了,元宵竟然敢说他是神经病。
对!他从昨天开始就已经开始犯神经了,不然怎么就突然对一个男孩子上了头,分开的每一分钟脑子里都是他的一容一笑呢。
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豪车里,两人像小学生一样你来我往的争执起来。
元宵手舞足蹈,恨不得自已变成哪吒三头六臂的来吵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架。
“她为什么亲你,不亲别人。”
“嘴长在她的脸上,她愿意亲谁就亲谁,难道我还管得了吗?”
“那你就不能躲开吗?很难吗?”
“大哥!我又不是未卜先知,我怎么知道她要亲我了好及时躲开,你别没事找事。”
“呵,我没事找事?”江阎气得使劲儿拽着自已精心搭配的衣服,“元宵,你现在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我凭什么不能说啊,新中国都成立了75周年了,我还不能畅所欲言吗?皇帝都没有你这么霸道。”
江阎望着那张吵得红扑扑的脸蛋,他竟然莫名的感受到了昨天王大用的处境。
真是一步都不愿意退的小家伙啊!
江阎气得拳头都捏紧了。
“你……很好,很好!”
男人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几个字后,整个人瘫倒了座位上。
他在平复心情,平复这场元宵带来的不同体验。
这是江阎人生第一次情绪波动大,气得他整个人都不理智了。
他竟然为了一个非常小的事情和一个小孩车轱辘话似的争论了那么久。
他大概率是真的病了吧。
江阎的突然休战并不能让元宵消气,甚至于更加生气才对,一个人缩在角落把自已气成这个青蛙。
“江总,到了。”
职业保镖兼司机还真不是一般人,江阎和元宵在车里吵得那么厉害,他愣是不受一点儿影响,轿车平平稳稳的就开到了目的地。
还负责的把车门打开了。
一个封闭的空间差点把江阎都带歪,本来上车前是吃醋加介意,下车后直接变成了疯狂。
“我真是疯了。”
江阎脚落在地上,接触了大地后,理智回归了大脑,觉得自已刚刚的行为像极了没有脑子的自已,遇到了元宵,他怎么跟变小了一样。
不对,他小时候也不会这么跟人吵架!
江阎整理了衣服,把刚刚的情绪都压了下来才转身对元宵说道。
“下车。”
元宵‘哼’了一声,白了一眼,“不下。”
“下来!”
小孩子气性上头了,不给个台阶他才不愿意低头。
“我就不下去。”
江阎带元宵来的地方是京都有名的会所,地处京都郊外,占地5000多平,是有钱人、明星聚会谈生意的优先选择的地方。
他们来的时间点正好中午,大门口停留的车不算少,在江阎刚下车的时候,就有人看到他想要上前寒暄几句来着。
但这个念头在半路就夭折了,因为他们看到京都有名的江家掌舵人,竟然从车里扛起了一个男孩!
震惊!无数的震惊啊!
男孩在他肩上扑腾,他那张冷冰冰的脸竟然笑了,众目睽睽之下一巴掌拍在了男孩屁股上。
男孩终于认命般不挣扎了,最终被江阎带进了会所大厅中。
“老天爷啊,我刚刚没有眼花吧?”
“我可听说江阎三十年来不近女色,一心只扑在公司上,怎么今天扛着一个人就进了傲溪府呢?”
“OMG!江家其他人知道江阎看上的人……竟然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