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重物砸地的闷声噼里啪啦从书房传出来,陈秋蹑手蹑脚趴在门缝,却苦于隔音太好,什么都没听清楚。
“周邺,你敢!我是你父亲。”
Alpha舔着犬齿,有些心不在焉,“小声点,这难道是很光彩的事情吗?”
对方更怒,雄浑有力的声音像要钻破他的耳膜,“你闭嘴——”
“逆子!简直是逆子!”
周邺不在乎的耸耸肩,他疯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老东西把他惹火了,他真的保不齐抖出点什么东西来。
毕竟北城无聊得很,除了上个月陆家的两个亲兄弟睡了自已小妈,圈子里很久没什么有意思的新闻了。
他百无聊赖插着兜,高大挺拔的身子锋芒毕露,声音冷的像冰刺:
“周远安,老实点,不要妄想插手我的事情,我不是她,对你可没什么耐心。”
“做个耳聋眼瞎的,我保你活到七十。”
至于七十岁之后,当然是,送你上路啊。
他可是个乖孩子,最听妈妈的话了。
黑色迈巴赫风驰电掣驶离,夜雨砸在挡风玻璃前,雨点声吵得后座矜贵俊美的Alpha不耐烦的皱眉。
“方九,去查查昨天出现在酒店的那个Beta。” 冷峻的声音命令道。
开车的黑衣人点头回复。
“周爷,需要处理吗?”
Alpha揉了揉眉心,修长冷白的手指搭在优越的眉骨上,淡淡地说,“不用,只是个Beta。”
那人脾气周邺不喜欢,满口脏话,还会咬人。
这样的玩意儿太刺手,他喜欢乖的,软一点的。
*
“小楠,今天你打车过去哈,车钱我转给你了。”
秦不驯猫着背挤在矮小的洗漱间里,白色的泡沫被他弄了一脸。
他的老伙计被锁在那家高档酒店门口,孤零零地躺在一众豪车之间。
Omega抓起刚出炉的手抓饼,朝那个憋屈的背影大喊几声,拎着布包就出了门,手里还握着一颗黄澄澄的橘子。
等少年一走,秦不驯立马溜出来,把门反锁。
“小楠的检查报告呢?上次明明放在这里的啊?”
男人趴在地上,黑色的卷毛呼啦乱蓬着,翘起的臀线弧度的确该死的过分。
手臂在柜子里头摸索又抽出,最后在沙发底下抠出一张皱巴巴的报告单。
检查日期很新鲜,上个月初的,过了四十多天,应该还能用。
秦不驯眯着眼,“北城三医信息素障碍科。”
“障碍”两个字刺到他的眼睛。
秦不驯揉成团,烦躁的发泄几秒后,小心翼翼把单薄的纸张铺开。
半小时后,他带着秦楠的医疗卡和检查单出了门。
辗转三个小时的公交之后,心疼的掏出十块钱同站牌边的大爷讨价还价。
最后大爷抿了口小酒,晃悠悠载着秦不驯驶入奔腾的车流。
象征着金钱奢华的酒店前。
“小伙子,你这可不仗义啊,这地方住一晚可不便宜,你这十块钱骗老头呢。”
秦不驯翻了个白眼,心里默念尊老爱幼,长腿一迈,骑着个比大爷还破烂的电驴滴滴几声。
在大爷复杂的注目礼中,朝着三医方向进军。
“医生,我弟弟他的情况就是这样。
青年偏长的狼尾乱翘,穿着起边的背心,一条长腿交叉叠在桌子下,显得有几分无助。
林主任看着被虐待过的检查单,面色犯难。
“秦楠的情况我很了解,只是...”
秦不驯立刻抬起头,露出俊朗的五官,眼神亮晶晶的,巴巴盼着医生后面的话。
“只是费用不低,而且治疗的过程很痛苦。”
医生知道这俩兄弟的情况,无奈的摇头。
命运专挑苦命人,麻绳总在细处断。
秦不驯啪地把银行卡拍在桌上,挺直脊背说,“医生,我,我有钱给小楠治病。”
“咱们明天就办住院行吗?”
小楠十八岁了,等不了多长时间了。
林医生被他的气势震住,目光里的惋惜消散不少,可还是摇头把银行卡推到秦不驯面前。
认真的告诉他:“我们医院目前治疗设备太差,成功率很低,为了病患考虑,我建议你去华民医院。”
“华民有北城最顶尖的信息素治疗科,设备和医资团队是全国都排得上号的。”
秦不驯攥紧卡片,犹豫片刻后问道,“这家医院救治率高吗?”
“高,秦楠在那里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 医生推着镜框,语气肯定。
百分之五十,多么诱人啊。
他重重点头,向医生深深鞠躬,沉重地推开诊室大门。
秋天的阳光不算温暖,可照在秦不驯身上让他分外热。
这一百万像一块砖,敲开了秦楠的生门。
红绿灯路口不远处,一辆电驴停在树底下,年轻人一只腿撑着地,一只腿曲着,嘴里叼着五块一包的散烟。
灰白的烟圈从他嘴里吐出,那颗饱满的唇珠被抿藏起来,鼻梁上的黑痣莫名带感。
路过几个Omega的目光黏糊地像加了糖的桃胶,又甜又腻,恨不得扑上去舔他这颗勾人的痣。
“叶氏医疗,私人医院。”
秦不驯费劲地从屏幕裂碎的花纹里看清网页简介,不耐烦地敲了敲卡顿的界面,半天没反应后,把五百块的山寨二手机揣在裤兜里。
烟头被掷进垃圾桶,他长腿一蹬,骑着电驴晃上路。
上午的大排档没什么人,但老板十分会来事,在门口支着卖水果的摊。
白天买水果饮料,晚上烧烤大排档,无缝衔接。
毕竟租金可不分白天和晚上。
一个痞气的年轻人左手提着老母鸡,右手拎着鸽子和粮食酒溜进后门。
扯开他的大嗓子,嗷嗷叫着,“王叔!”
“王叔啊,你干儿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