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秦楠叫着已经发呆一个多小时的秦不驯。
他哥这几天不知道咋了,说好五天一来。
这都连着三天了,像是躲瘟神似的,每天准时来他病房里打卡。
啥也不干,就发呆。
出了奇。
“哥——”
秦楠拉长语调,跟钓鱼似的,无奈秦不驯走火入魔完全听不见。
他只好制造点动静出来。
“哎哟,啊啊啊啊!”
秦不驯仍在神游,秦楠再高亢几声,才将他思绪拉回来。
他还有些没回神,嘴巴微微张开。
“小楠?”
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两步迈到秦楠床前。
“怎么了?”
秦楠朝他做了个鬼脸,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语气哀怨,“哥,我都叫你半天了。”
秦不驯不在意的反问,“是吗,刚没听见。”
秦楠机智捕捉到他的反常,戳着秦不驯的胳膊弱弱地说,“你惹文乐姐姐不高兴了?”
秦不驯眉毛跳起来,“关人家啥事儿。”
“你这脑袋想啥呢?”
“哥你没背着我和文乐姐姐搞对象?”
秦楠眨巴眨巴眼,一脸吃瓜表情,心底还暗搓搓期待着。
他哥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一看就是思春了。
搞不好已经给他找上嫂子了。
秦不驯不争气的拍他的头,义正言辞地说,“秦楠同学,可不能造谣。”
“文乐是omega,话不能乱说。”
秦楠揪着他的衣角,语气明显失望许多,垂着眼皮叹气。
“所以,文乐姐姐拒绝你了?我就知道光靠脸没脑子也不行啊。”
他哥傻里傻气的本质,已经被睿智的文乐姐看透了。
唉。
秦不驯把秦小楠塞回被子里,将四只被脚夹的严实。
“睡吧,梦里好说胡话。”
秦楠扭过头,在被窝里拱着屁股,无声的表示自已的‘反抗’。
窝在沙发里的男人动了动唇。
仿佛那带着辛烈酒香的柔软还停留在唇瓣上,那人服软地贴在他耳畔。
他温和清越的声线像垂在湖面里的杨柳,随风而动圈起涟漪。
良久,秦不驯翻了个身。
紧紧闭着眼,可就是睡不着。
耳边还3D环绕着周邺的那句:做我男朋友吧。
秦不驯莫名烦躁地起身,发泄地胡乱揉头发。
他咬着下唇,含糊地念叨。
“糟心玩意儿,滚边儿去!”
睡个觉,还不让人安分。
梦里也怪会折腾人。
胸口越来越堵塞,记忆不听话的翻涌,指针拨回两人的那个交缠夜晚。
“草——”
秦不驯一拳捶在沙发床上,整个脊背汗涔涔的。
澎湃的波浪蛮横不讲理地汹涌而来,将他的五感锁在狭窄闭塞的空间内。
只有原始的悸动化成白光炸裂开。
“傻逼”
他攥紧拳头,语气没有之前那么重,尾音发颤,分不清是在骂谁。
秦不驯满脸阴郁走进淋浴间,带着一身冷气渣滓出来。
第二天。
他早早地同高医生打完招呼,骑着小电驴开始跑单。
只是一到饭点,界面推送弹出来的消息,让他产生几秒迟疑。
但也仅仅是几秒。
秦不驯瘪嘴,他可不会跟钱过不去。
一单三百出头,送个饭而已。
比他跑一天加起来都多,谁不接谁是傻子。
“我去!我是什么欧皇附体吗!”
又又又被他抢到了。
秦不驯哼着小曲,朝着金钱进发。
那头私厨的服务员早早地等在外头,脖子伸得老长。
终于看见那辆小电驴匀速出现在站牌处,拿出手机咔嚓狂拍。
“经理,秦先生来了!”
五分钟后,穿着整齐制服的主厨和私厨经理两眼放光,齐刷刷看着秦不驯。
“一路顺利,您慢走~”
秦不驯若无其事点头,看着界面提示的倒计时,拎着食盒长腿一跨步,稳当骑着电驴驶入车流。
东兴大厦楼底。
“喂,您的外卖订单已送达,请问放在哪里?”
那头迟钝了半分钟才开口。
“顶层办公室。”
低沉悦耳的嗓音酥麻钻入耳膜,像是羽毛轻轻扫过。
秦不驯一个哆嗦,听出是周邺的声音。
正想拒绝,却被周邺抢先挂断。
他揉了揉头发,摘下头盔。
“怎么又是周邺!”
“靠”
“不就是送个餐吗,我又不恐高,怕个毛线。”
秦不驯悠闲拎着定制食盒,一只手插着兜,在一群职业精英中尤为突兀。
他卡在闸道口,不到十秒就有个穿正装戴眼镜的男人替他打开通道。
他扫了一眼,这人长得挺面熟。
“秦先生,请跟我来。”
乔特助推了推眼镜,在对方打量的视线中开口,面带微笑地替秦不驯刷开专属电梯。
“周邺上次带我走的不是这部电梯。”
乔特助侧头,细致的解释。
“这是总裁办专属电梯。”
秦不驯耸耸肩,“噢”
挺牛掰。
怪不得上次电梯里的人都似鹌鹑缩在角落里,对他们避之不及。
谁愿意跟大老板坐一趟电梯啊。
叮咚!
“到了,您往前走就是,这一整层楼都是周总的个人办公室。”
秦不驯踏在柔软的无规则图案的毯子上。
径直穿过玻璃门,诺大的空间被切割成几大块。
珍稀绿植,名家摆件被随意点缀角落。
整体是灰白两色拼接而成,冷调干练,贴合周邺的行事风格。
“进。”
男声简短有力。
秦不驯推开门,周邺显然等待已久。
他领口敞开着,露出小片冷白的皮肤,衬衣袖口被整齐挽到小臂肘,手指修长如玉雕。
整个人慵懒地坐在那里,狭长风流的桃花眼微微上挑,薄粉的唇抿成禁欲一线。
秦不驯扫他一眼,目光落在周邺手背凸出的青筋上。
重复机械地说一遍,“您的外卖订单送达,祝您用餐愉快。”
说完,便朝门外走。
在秦不驯推开门的那一刻,身后的Alpha总算按捺不住。
他收敛浑身冷刺,垂着脑袋,开口叫停秦不驯离开的脚步。
声音听着还怪委屈的,一哽一哽地。
“你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