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倩如说话之间,旁边的俊俏公子凤目一冷,看向张容儿的目光,越发的冷淡。
那长身玉立的少年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身高亭亭玉立,一双凤目潋滟之间,即便是带着无限的冷意,却依然有着说不出来的风情。
自那长身玉立的少年出现后,旁边的少女刘珊珊和张洁儿,看向这少年的目光,都有些灼灼的。
这少年出现后,却不看向旁人一眼,他那双美丽风情的丹凤眼里,满满的,从头到尾,都是张倩如。
张容儿看着这个白衣少年,从他出现说第一句话开始,她的眼底,非常平和,不带一丝温度的平和。
等张倩如说完话后,她才缓缓道,“妹妹,你不怪我什么?换句话说,好妹妹,我做错了什么?”,她语气一顿,目光淡然的看向旁边的张倩如。
张倩如没有想到被关押三年,吃下人的剩饭活下来的张容儿,非但没有变成她想象中的那种唯唯诺诺的可怜样子,非但没有变的面如菜色,一副凄惨悲苦的样子,非但没有在她出现后,对她露出一副救世主一样的样子,她竟然还这样的伶牙俐齿。
不知为何,看着张容儿心里那种淡然的样子,她的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张容儿淡淡道,“妹妹,你是不怪我没有接受你身边的下人脱下来的衣服吗?或者,妹妹的意思,是我应该穿上你身边下人的衣服,然后,和你一起去前厅见你的朋友?”
张容儿这满是讽刺的话语让旁边的几人听在耳里,感受都是不同。
有了精明的下人,看向张倩如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和异样。
这个看起来纯良如小白兔一样的二小姐,显然没有看起来那样的简单啊。
旁边那长身玉立的男子,也就是张容儿的未婚夫白慕,在听到这话后,脸色却一僵,不由的朝张容儿看过去。
这一看过去,白慕不由的,变得怔怔的。
只见残破的枯草树丛之中,站着一个瘦瘦的小姑娘,这小姑娘的头发很长,大概有快到脚后跟了吧,明明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且穿着一件灰色的粗布袍子,可是,却偏偏给人一直遗世独立,翩然欲去之感,再看着小姑娘那秋水明眸,芙蓉玉面,樱红如花瓣一样的嘴唇,少年怔怔的看着,心口不由自主的,便跳动起来。
就在这时,张倩如忽然撒开小腿飞奔一般的冲入少年怀抱,眼泪噼里啪啦,不要钱般的,就掉了下来,一边“呜呜”的道,“慕哥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想要姐姐穿好一点,如果我讨厌姐姐,我又怎么会求爹爹,叫爹爹把姐姐放出来呢?为了这个,爹爹还罚我抄了经书,慕哥哥,……呜呜……呜呜……”
那水雾般,小鹿一般怯生生的小眼睛,让白慕的心口,一下就疼了起来,他伸出有力的双臂,把张倩如用力的抱在怀抱里,他脚步沉稳的走在张容儿跟前,对张容儿冰冷的道,“道歉!”
那“道歉”两个字好像从寒冰里跑出来的一样,配合上阴冷的眼神,确实有几分架势。
张容儿抬眸看向他,冷冷的道,“你是谁?是我们张府的人吗?”
少年冷冷的看着她,道,“我的名字,叫白慕!”
张容儿冷淡的面容,忽然如雪莲花盛开刹那一般,盛放开来,声音清脆的道,“原来姓白,知道自己姓白就好,敢问白公子一声,我们张府,什么时候由姓白的人做主了吗?”
张容儿这话,让看着她笑容目露迷离之色的男人,一下子的,脸变得青红不已,这打脸,算是打到家了,想白慕一个白家的人,却来张府叫张家的大小姐向二小姐道歉,传出去却不知道会被上京的权贵说些什么呢。
白慕再也忍不住,面露厌恶之色的看向张容儿,怒道,“这就是张家大小姐?好个尖牙利齿,没有教养的东西,哼,张容儿,你听好,你不配为我妻,我不会娶你,绝对不会!”
张容儿看着白慕愤怒的脸,冷冷的道,“我有没有教养,和你没有关系,倒是白家的教养,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张容儿这番话,让白慕脸色更加难看,他冷哼一声,抱起张倩如,转身就走。
而旁边的一群人,则赶紧都追了过去,一时之间,寻仙楼原本满满的人群,立即走得一干二净。
姚妈妈和如梦,在听到声音后,早已就从附近赶了过来。
见人都走赶紧以后,姚妈妈道,“小姐,你刚才怎么可以那样和白少爷说话啊?你知道白少爷是谁吗?他,他是你的未婚夫啊!”
张容儿冷笑道,“这样的未婚夫,我消受不起。”
听到张容儿冷淡的声音,想着开始白慕的冷言冷语,姚妈妈看了看张容儿,心里有些难过。
小姐被关着的三年,白家从来没有过问过小姐,这样的人家,小姐即使嫁过去,会幸福吗?
旁边的如梦道,“小姐,二小姐忽然叫老爷打开寻仙楼,又带了人过来这里,小姐,你说她有什么目的?她不会真的是好心叫老爷放了小姐出来吧?”
张容儿冷淡一笑,没有多说话。
对于张倩如的目的,张容儿甚至不用想就能知道,一呢,肯定是为了曾氏的嫁妆,这些年,由于张天河把寻仙楼封闭了,这样一来,倒是有个好处,那就是刘氏即便手再长,也进不了寻仙楼搬不走嫁妆;二嘛,只怕张倩如找了李家的人帮她测算了吧,知道在她十岁生日的时候,那个玉液瓶会出现,而张倩如,最大的目的,则是谋算这个玉液瓶。
这一次,张倩如,白慕,你们还能成功吗?
张容儿思考之间,只是淡淡冷笑,却不多言。
而片刻后,寻仙楼院子,忽然走来了一个人。
这人背有些驼了,头发已经开始斑白,步伐不紧不慢的走入寻仙楼,在寻仙楼张容儿半米远处道,“容小姐,老爷和夫人叫你前去请安。”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府的管家张牛。
张容儿看了看这个已经开始苍老之人,这一世,是因为没有得到紫金矿,张天河身边的人,修为都不能再进一步了吧?
这张牛的修为也有知机后期的修为,只是可惜,没有紫金矿,只怕此生,都难结丹了。
修行,其实是一个相当耗费资源的事情。
除了资质,还要有资源,才能够走得更远。
张容儿刚才查看过张倩如的境界,发现张倩如竟然已经到了感应八层的修为了,而白慕,竟然已经到了知机期了。
这两人的资质不如她,在上京安稳的呆在家里,想奇遇肯定也不如她,可是,这两人的修为却都这样高了,一来,这两人是有家族的紫金矿无限的支持着,二来,则肯定去购买了世面上的顶级帮助修行的丹药帮助修行,不然,只怕不能够修行这样快。
张容儿思虑之间,跟着管家张牛很快,就来到了张家的前厅。
而等张容儿走进前厅后,“唰”的一下,无数双眼睛,立即锐利的朝张容儿看过来。
张家今日,确实在举行宴会,也的确宴请了不少的上京贵族。
至于请客的名目嘛,说的是为庆祝张家的倩如小姐以九岁之稚龄,进入了感应八层的境界。
这样的进度,当然可以用天才来形容,在这个宴会举办之初,皇帝陛下也夸奖了张倩如的天资的,说“此女天赋甚佳,是未来的国之栋梁”,皇帝陛下的此言一出,张家这次举办的宴会,越发的热闹了。
等张容儿随着管家张牛先去后院被人服侍着换了衣服再带到宴会上的时候,张倩如此时,张穿着一身白色绢丝做的衣服俏生生的端坐在张天河身侧,在张倩如的旁边,同样一身白衣的白慕,则满目温柔的,正和张倩如小声说着话。
随着那声“容儿小姐到!”,原本在大厅谈笑说话的上京权贵们,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朝张容儿看过去。
这些人的目光里,一是对张容儿的好奇,毕竟少有人听说过上京元帅府张家,还有一个容儿小姐的,都只听说过天才少女张倩如小姐。
因此,这个容儿小姐一出现,却立即的,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其中一些人,在知道张容儿是张天河前妻,也就是曾经的上京四大家族的曾家的小姐生下的孩子,且在三年前刘氏进门后,就被一直关押着的消息时,看向刘氏和张天河的目光,都带着别的意味,毕竟,谁都不是傻子不是?
不过碍于张天河元婴高手,倒是没有人敢非议什么。
等众人看到一身锦衣,满头珠翠的张容儿走近大厅的时候,看着这个行走之间不疾不徐,目光和煦,从始至终,脚步始终没有变过的容儿小姐,对她的气度倒是有几分认识。
而在看清她的容貌后,虽然年龄还小,但是,不少上京贵族公子,则都露出异样的色彩来。
待张容儿离张天河和刘氏还有两米远的距离的时候,刘氏在旁边有些哽塞着嗓子,好像喜极而泣似的道,“容儿,好孩子,来,到母亲身边来。”
在上京这么多的权贵跟前,张容儿自然不想给人留下不孝,骄躁的名声,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朝张天河道,“爹爹安,夫人安!”
那一声“夫人安”,让刘氏脸上的难看之色一闪而过。
但随即,刘氏就满是委屈的朝着张天河看过去,而同时,在人群里,刘氏的娘家人以及张容儿的二婶子李氏,张洁儿等,就不断朝身边的贵人低声的说着什么。
张容儿修行过后,耳力甚佳,自然听到了这些人在说什么,而听清楚后,张容儿眼里的阴冷之色,一闪而过。
这些人竟然对上京的贵人说,在当年,曾氏无耻婚前失去了贞洁,暗害了张天河,张家当年权势不如曾家,无奈,原本青梅竹马的张天河和刘氏这对恋人,随即被曾家人拆散了,直到三年前,张天河和刘氏这对“蹉跎不已的恋人”,这才在一起。
很感人的爱情故事,这些人听完这个故事后,很快,看向张容儿的目光,就变得不同起来。
白慕在听到这些话后,看向张容儿的目光,越发的厌恶,像是看到什么恶心不已的物件似的,看向张容儿的目光,充满了鄙夷之色。
张天河这时声音冷淡的道,“三年的思过,可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张容儿闻言,抬头,目光定定的看向张天河,她的目光,很深邃很深邃,张天河在接触那样的目光后,恼羞成怒之色一闪而过,但随即,面色越发的冷了,他身体是的威压,则不由自主的朝张容儿施展而去,张容儿感觉心口血气涌动,气血不受控制一般朝着口腔冲击而去,下一刻,她的嘴巴里便感受到一股子的腥甜的味道,在对抗张天河的威压的时候,她竟然一个眨眼,就受了内伤。
张容儿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垂下头,道,“是,女儿知道了。”
张天河冷哼一声,不再看她一眼,道,“既然知错,还望你以后不要骄躁,要知规矩,有孝心!”,他一顿,道,“好了,下去吧。”
张天河教训女儿的过程,前前后后,旁边的权贵都在看着听着呢,在听到张天河后面那句话,有心人心里便想,难道这个小姑娘以前太过骄躁,又不懂得规矩,且没有孝心,所以被张元帅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