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甜:“不过我只无偿帮你们看信或者写信一次,你们也正好看看我的能力,若是不合适下次便另寻去处。”
有人问道:“那第二次呢?”
陆甜继续道:“第二次的话,看信不要钱,写信要一文钱。”
村里人还没说话,张雯先开了口:“一文钱!你想钱想疯了吧,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你竟然这么心黑连自已村里的人都坑!”
一文钱说来不算多,但对于村里一文钱都要掰成两半的人来说只为了写封信可就不少了。
人堆里一阵窃窃私语:“对呀,都是一个村的,帮忙写个信而已竟然就要一文钱。”
“我卖三斤粗米都才得一文钱,徐安媳妇这心也太黑了。”
“就是,瞧着倒是个挺漂亮的姑娘,没想到坑钱竟坑到了自已村里。”
“算了,我还是去找村里的代写,至少别人是正经读书人,谁知道徐安媳妇到底是不是真的认识字。”
“对对,这钱我宁愿给别人赚也不给她赚。”
她们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这处拢共就这么大,断断续续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徐安和陆甜的耳朵里。
张雯自然也听到了,她脸上带着肆意张扬的笑挑衅的看着陆甜。
徐安转头握住了陆甜的手,沉声对着那些窃窃私语的人道:“让我妻子看信写信这件事情由你们提出而来,这会儿却说我妻子心黑,怎样才算不心黑,无偿给你们看?给你们写?”
“都是村里人,帮忙一下又怎么了。”
“对呀,都是一个村的,我们挣那么两个钱容易吗,写一封信就得去掉一文,谁还乐意找你们写。”
“就是,且还不知道你媳妇到底是不是真的认字呢,等会儿给我乱写一通我都不知道。”
听到村里人话张雯脸上的笑越来越张扬:“我看也是,劝你们最好别找她写,省的等下乱写一通寄过去还闹出笑话。”
徐安眼底微沉,眸中已经能看到几分怒意,正要继续开口时被陆甜拉了下胳膊,他转头看向陆甜。
陆甜朝他摇了摇头,对村里人道:“我刚刚说过可以无偿帮你们一次,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到底会不会识字,可以帮你们写了以后再去找别人检验一下便知。”
“至于你们说的一文钱贵了,那么请问你们去镇上找代笔人一次是多少钱?”
“...一文,但虽然也是一文,至少代笔人是读书人正经做这生意的,你跟他又不能比。”
陆甜:“那你们去写时是不是要自已提供宣纸?”
“好像是要,我上次没有宣纸还多加了我一文钱。”
“对,是要的,我前日才去写了一封信。”
“对,而且一文钱还只给我加一张纸,我想要多写一张还得加钱。”
等他们都说完后,陆甜才继续开口:“战乱停止之后,上面推崇弃武从文,宣纸的价格也被抬高,五十文钱也才能买到三百张,你们去镇上写,不仅需要这么远的路程,还需要自备宣纸或者自已出高价买。”
“你们花出的远不止一文钱,而找我的话,一文钱不仅是代笔钱还包括两张宣纸钱,两张之内代笔都是一文钱,超出部分按两张宣纸一文钱递增。”
“其中利润你们也能算出来,我还要出笔砚费用,算下来不过赚个辛苦钱。”
听完陆甜的话,有人不确定又问了遍:“包括宣纸?”
陆甜点头。
“那这样算好像还不错哎,也省的每次要写封信还要大老远跑到镇上。”
“对呀,我这腿脚不好,每次去还要去借里正家的牛车,借一次还要装两斤糙米过去,这样算下来一趟的花销也不小呢!”
“就是就是,那我下次就去徐安媳妇这里写了。”
“我也去找她,总归可以试一次,到时我跑一趟镇上找人检验下。”
需要写信看信的人不少,一时间都起身朝陆甜围了过来,徐安不动声色站在陆甜面前隔开来的人。
“徐安媳妇,你什么时候空,这两天能不能就帮我写,我家男人都去了南方,原本说春耕就会回来,结果到了现在还没回来,我家可是足足有三亩地,靠我一个人怎么弄的完哦,我想赶紧寄信让他们回来。”
“还有我,我家男人也跟着去了南方,我也想写信叫他回来。”
“还有我,我儿子......”
众人七嘴八舌,陆甜只觉得脑袋都被吵的嗡嗡作响,徐安看到了她轻蹙的眉头,提高音量吼了句“别吵!”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一时间众人都停住了口看向徐安。
徐安:“她的手腕受伤了,最近几天要养伤不能代笔,你们若是需要五日后来排队。先到的先写,一天只写五个人的。”
“这,她手腕上不就一点划伤吗,哪里需要五日,我急啊,我急着叫他们回来帮忙耕地啊,能不能就先帮我写一封,帮我写一封就行。” 说话的是刚刚说家里男人都去了南方的妇人,瞧着她精神萎靡,确实是一副劳累过度的模样。
徐安看了眼陆甜,后者轻轻对他颔首。
“那就只先写你一人的,其他人等五日后再来。”
写信互通本就是个漫长的过程,加上春耕正是忙碌的时候,多数人也不急这几天,表示那就五日后来。
都还要忙着耕地,落实后歇息的人又急冲冲回到地里忙碌。
罗兰芳那边也打算回家做晚饭,她站在地里朝这边吼了一声:“雯雯,回家了!”
张雯朝陆甜哼了一声才跑走追罗兰芳。
罗兰芳没好气看了眼追上来的闺女:“你们在那叽叽呱呱的说什么?”
张雯:“陆甜说要帮村里人代笔,一封信收一文钱。”
“多少?一封信一文?”罗兰芳惊讶道:“那些人会原意?平时来借个牛车都抠抠搜搜的。”
张雯咬牙切齿:“那女人说她包两张宣纸总共收一文钱,这些个没见过世面的自然就上赶着了。”
罗兰芳闻言顿了脚步:“那意思是以后这些人就不去镇上写信了,都去找她陆甜,我天,一个人一文钱,若是一天有十个人不就是十文了?”
她心里算计了番:“不行,等春耕结束叫你二哥也来,你二哥怎么着也是个正经读书人,到那时这些人肯定首选你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