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后,张问很长时间没再见过玉景宫的人。
萧衍好像真的放下了,不再逗他玩。仿佛也厌倦了暧昧小游戏。
直到有一天傍晚,张问正打算下班。小顺子慌慌张张地跑来太医院。
“张太医!!张太医!!!快!快救救三殿下。”小顺子跑的气喘吁吁,满脸焦急。
“三殿下怎么了?”张问问道。
“殿下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呢。烦请张太医快随我来吧!您不去,整个玉景宫的人都束手无策了。”
张问直接被小顺子带走了。
走入玉景宫寝殿,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袭来。张问紧张的看过去。
满地的碎瓷片,萧衍的左手臂无力地下垂着,血液正沿着他手腕滴落,已经在地面汇成了一条细流。
可他仍是一副风清月朗的模样,端坐在榻上。看到张问进来,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点温和的笑意。
只不过配上他此刻略显苍白的脸色,笑得简直有点惊悚的意思了。
这诡异画面简直把张问小脑都干萎缩了!!
“三殿下您怎么伤成这样?!”张问惊呼道。一个箭步冲上去握住了萧衍的手,直接掀开袖子查看。
左手腕上一道血口,联系到地面上的碎瓷片,不难想到这是用瓷片割的·······
如果是不小心的话,这伤口不至于这么长这么齐整;但如果是刻意为之,这一屋子的宫女太监谁敢?那只能是萧衍自已动手。
“殿下你疯了?”张问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萧衍好似对伤口浑不在意,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张问看,那眼神似乎从他踏进玉景宫开始便黏在了他身上。
“不受点伤的话,我就看不到张太医呢。”萧衍的眼神过于直白,说出来的话令人毛骨悚然。
艹!!!张问真的被这话整无语了。
他喵的这是什么病娇设定!!!《太医很忙》里的角色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吗??原作者是不是脑子有坑???
张问握着那只冰凉的手,甚至出现了短暂的两眼一抹黑现象。
靠着在心里默念《希波克拉底誓言》?保持情绪稳定。
然后,本着医生的职业操守,张太医冷静打开了医药箱,开始给病人处理伤口。
清理血液,消毒,局部麻醉,缝合,包扎。(别问我麻醉是怎么回事,问就是麻沸散)
活不是什么大活,但一整套流程下来,张问都紧张的出汗了。
因为他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情:萧衍的手腕上不止这一道伤口,而是并列排着好几条······令人脊背发凉。
“三殿下,您要是再偏一点,就割破桡动脉了。会死人的。”张问洗完手,坐在了萧衍对面。
宫女们已经将现场清理干净,并且乖巧的撤退,将寝殿留给了他们二人。
萧衍像没事人一样,举起个手腕欣赏自已被包扎过的伤口。脸上甚至露出了天真灿烂的笑容。
“多谢张太医。”语气温和有礼,装的跟个正常人似的。
张问心里已经把萧衍划为了脑子有坑序列,根据自已的经验判断,萧衍多半是有类似躁郁症之类的心理疾病,并且严重到有了自虐倾向。并且根据手腕伤口新旧程度来看,可能得病已经有些年头了。
啧,麻烦。
“殿下,您手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张问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允真关心我?”萧衍脸上的笑意更甚。
我关心个屁关心!
“殿下贵为皇子,应当惜命。”张问劝道。
“只不过想见见你罢了。”萧衍轻笑道,他有一把好嗓子,配得上谪仙般的容貌,但是听在张问的耳朵里,这话像是淬了毒。
“张问不过是一个普通小太医,不值得殿下您拿性命开玩笑。”张问面无表情。
“若我不自伤,你会过来吗?”萧衍微微偏着头问他,神情中露出一丝偏执。
“殿下传召一声便是。”张问硬着头皮回道。
“你骗人!”萧衍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根本不想见到我。你讨厌我。”
啧啧啧,这标准的病娇发言,令张问头晕眼花。救命,他真的应付不来。
“三殿下误会了,张问并非讨厌你。张问只求三殿下保重贵体,不要再伤害自已。”
张问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萧衍明明是一个出身又好长得又好的大帅比,为什么要自虐呢?暴殄天物······
“好,我可以答应你。那你常来陪我。”萧衍眼神无比专注地盯着张问。
“······可以。”张问心想,我不能跟有心理疾病的病人硬刚。
萧衍闻言扬唇笑了起来。张太医真的心软,他早就发现了。
“那今晚你陪我用晚膳。”萧衍得寸进尺。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忽然想起来,萧彻之前也是这么逼他的。
你们兄弟俩,萧彻傲娇,萧衍病娇,你们俩是上天派来专门折磨我的吧??一定是嫌我命太长。
张问硬着头皮应下了。
晚膳,张问吃的味同嚼蜡。萧衍却十分愉悦。
即使只有一只右手可用,也丝毫不影响三皇子的优雅矜贵。
他甚至还可以给张问斟酒。笑意盈盈,真诚无比。
搞得张问都觉得不喝会有点对不起人。
端起酒杯,张问脑子里还在想:病娇哥不会给我下蒙汗药吧?
酒入愁肠。下一秒,张问开始发晕。
艹!!尼玛还真下药了!
张问努力睁开迷蒙的双眼想看清萧衍的表情,只看到一双狐狸眼笑的都眯了起来。
晕过去之前,张问心里想的是:不愧是你!!黑心莲花、病娇三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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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问是被热醒的,他又热又渴,简直像睡在了火炉里。
身体中也仿佛烧着一把三昧真火,快要把他的理智都蒸发干净。
“水······”张问艰难的开口道。
接着,一个水杯递到了他嘴边。
张问不管三七二十一吨吨吨喝完,还是渴。
他艰难地睁开眼,看到的是萧衍的一张带笑的脸。
!!!张问瞬间清醒,发现自已身处玉景宫寝殿的床上,衣衫不整,形容狼狈。
反观萧衍,他衣服半敞,露出紧致的胸腹部肌肉,左手手腕缠着纱布,但丝毫不影响此人一派从容的样子。
不是吧?三皇子平日里看着清清瘦瘦的,竟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凭什么?!突然开始后悔起自已平时疏于锻炼来。
不对,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不是啊张允真!!
“三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张问自认为很凶很严肃地问道。
结果在萧衍看起来,不过是小猫发威,张问此刻因为药物的作用,脸色潮红,喝过水的嘴唇红艳水润,精致的眉眼含着一丝怒意,不可思议的怒视着自已。
“你说是什么意思?”萧衍一反常态,露出一个充满占有欲和病态的眼神,右手钳住了张问的下巴,缠着纱布的左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然后倾身过来,直接吻住了张问的嘴唇。
虽然趁着他晕过去已经尝过了,但是有的事情还是要在清醒的时候做才有趣味。
毕竟,心软的小猫注定逃不过猎人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