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七?,宜嫁娶、订盟、纳采、祭祀、动土、安床、入宅······总之诸事皆宜、百无禁忌。
张问迫不及待地选定了这个日子搬新家。
他这小太医一穷二白的也没什么家当,况且那座宅子里什么都有、一应俱全,只需拎包入住。
特意提前两个时辰告假下班。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急吼吼的往皇宫外燕子巷去了。
走前还不忘招呼所有同僚:“晚上下班都准时点啊诸位!!来我家吃开锅饭!!所有人都来啊!!!”
张问喜滋滋地推开院子门。
一座两进的四合院,青砖黛瓦,雕花门窗,院子里一棵大桃树,凉亭,假山,花草样样都有,养的也极好。高墙大院围出一方清净凉爽的空间来。
房子也有四五间,堂屋,书房,餐厅,主卧,客卧。这霸气侧漏的格局和清新雅致的软装,加上这皇城根儿的绝佳地段,放在21世纪的帝都,不得一个小目标啊!!
可是,他只花了区区三百两白银就拿下了哈哈哈哈哈哈。
每念及此,张问就觉得自已捡了大漏。
来不及自我陶醉,张问就投入到了晚宴的筹备工作中去了。
太医院上下数得上名字的也有几十个口人。这顿饭自已做是不可能的。
因为手里还有余钱,张问大手一挥特意聘请了醉仙楼的大厨们来帮忙。
走进后院就看到了后厨里大厨忙碌的场面。杀鸡宰羊,手起刀落,热火朝天。
傍晚时分,太医院众人匆匆赶来,推门一看,只见这不算大的院子里,一张张精美的桌椅整齐地排列着,仿佛等待着贵宾们的入座。而那满桌丰盛的饭菜更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桌上则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美馔,有热气腾腾的清蒸鱼、色泽红亮的红烧肉、清香扑鼻的羊肉汤、香脆可口的的烤鸡……还有各种新鲜的蔬菜瓜果以及精致的点心小吃。(我想报菜名混个200字来着)
虽然不及宫廷盛宴,但作为家宴来说,已经够到位了。整个席面布置也极为讲究,无论是从菜品的选择还是餐具的搭配,乃至桌子中央摆放着的荷花莲蓬,无一不展现出主人家的用心。
张问抱着一个酒坛子急急忙忙走出来招呼客人:“师兄师弟好,各位同仁们好啊!!欢迎光临寒舍~~”
周闻抬头望去,只见张问穿着朴素的衣袍,想必是因为在后厨帮忙,用襻膊把袖子搂起来了,头发也简单地梳了个高马尾,脸上笑意盈盈,露出了虎牙和梨涡。是平时难得一见的岁月静好的居家感。
张问动作十分麻利地将酒坛放在一张桌子上就过来招呼客人。
众人一瞬间热闹寒暄了起来,整个小院充满了欢声笑语。
“三师弟,你这处宅子真不错。”李望夸赞道。
“是啊!!真心好!!幽静又宽敞。”罗切跟着说道:“以后要时常来三师兄家打秋风。”
“哪里的话,随时欢迎你们来!!”
众人也都带了伴手礼,张问一一道谢。
“我去换身衣服,一会师父他老人家也要过来,衣冠不整的不合适。你们先坐啊!”说罢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就往里屋走。
东西太多,一趟还拿不完。
周闻自然而然地帮他提了几件大件也跟着去了里间。
张问把东西往自已屋里书案上一堆,就急匆匆去挑衣服了。随手拿了一套红色的,好像还是萧彻送他的。
“劳烦二师兄啦。”说着就自已钻到了屏风后边。
周闻把手里东西搁在书案上,正准备离开。
一抬眼,却有点迈不动腿了。
卧室西面也有一整面窗户,前边隔着一扇折叠屏风。
张问此人毫无戒心,直接就在那里面窸窸窣窣地脱起了衣服。
夏日黄昏的光线柔和又暧昧,影影幢幢地在素净的云梦泛舟的山水画屏上勾勒出张问的身影。
是他自已不设防,可不是我偷看。周闻想。
于是干脆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屏风对面的小榻上,光明正大的拿眼神将那个腰细腿长,修长匀称的身影完整描摹了一遍。从立体的脸部侧影,到舒展的肩颈、削薄的脊背、以及诱人的腰窝,再往下······
啧。
周闻忽然有点不自在,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莫名的开始觉得燥热。
于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表情有一丝崩裂。
我踏马的在干嘛呢?抬起长腿就往外走了。
张问从屏风后面钻出来喊道:“二师兄帮我绑一下发带呗······咦?人呢?走了?我还以为他一直坐那呢······跑得挺快啊。”
边碎碎念边艰难地自已把根发带随随便便的系上了后脑勺,嗯,反正不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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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谢景行的小轿子也到了,换了一身红衣的张问赶紧迎出门将师父他老人家请上座。
他还请罗切给他在门口放了一串炮仗,噼里啪啦的颇为热闹。接着就直接开席了。
菜是醉仙楼的大厨手艺,酒是杏花楼的陈年花雕。众人开怀畅饮,放肆吃席,轻松又愉快。
张问虽然是个医痴,但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毕竟是自已请客,于是也拿出了个主人样,挨桌去敬酒。
从谢景行的主桌开始敬,再到几个师兄弟,再然后是其他的关系没那么亲近的医官们。
一圈喝下来,脸都红了,走路开始发飘。
谢景行作为一个长辈,意思意思很快就先回家了。他这一走,大家一下子更加放松了。
有小医官调笑道:“你们看张太医,今天这身衣服喜庆的跟个新郎官似的,知道的是乔迁宴,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喝喜酒呢!!”
更有人玩笑说:“哪家新娘子配得上张太医这副绝世姿容,我看连烟花巷里的花魁也未必比得上他!”
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周闻听了眉头一皱。
张问却丝毫不恼,他十分开得起玩笑:“谬赞谬赞,张问不过中人之姿罢了。今日谢谢各位同僚捧场,大家务必吃好喝好!”
回到自已这一桌,张问“Duang”的一声把酒盏搁在桌面上,双手撑着桌面,异常豪迈的说道:
“各位师兄弟,今天大家好好喝,酒管够!来来来,我给各位满上。”
又开了一坛酒,挨个给他们满上。
“来,干杯!!!”
第十八杯。周闻默念。
抬眼看去,张问已经喝的七荤八素了,冷白的皮肤透着粉,连眼尾都有点泛红。
这时,小院门又被推开,却是来了一名小太监。
张问一眼便瞧出来是三殿下身边的小顺子,连忙起身迎接。
“三殿下听闻今日张太医入新宅,特命奴婢献上薄礼一份,恭贺张太医乔迁之喜——”
小顺子说罢将一个长长的木匣子交给了张问。
“多谢三殿下。改日张问定上门道谢。”张问客气回道。
小顺子完成任务便很快便回去复命去了。
张问捧着礼盒走回来,众人都很好奇,围上来要看看三殿下送了什么大礼。
打开一看,是一张古琴。通身的制式、材质一看就不是俗物。
“哇!三殿下何时跟张太医关系这般亲近了?张太医真是贵人缘好啊!”好事的小医官又来八卦。
“竟不知道张太医还会弹琴?”有人问。
“会那么一点点。”酒精上头了的张问开始孔雀开屏了,上辈子他一喝高就爱唱歌,还是霸着麦不撒手的麦霸。
周闻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张问便豪放说道:
“今日高兴,承蒙各位不弃,张问便给各位弹个曲子唱首歌助助兴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