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一行人,短短几天就撤离了岱庙行宫。浩浩荡荡的回到了皇宫里。
行刺太子一事,最后随便找了一个替罪羊,不了了之。
大家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太医院的众人跟谢景行重聚,李望汇报了行宫的工作。
谢景行再次大大地表扬了张问。
“张问哪,后生可畏啊,这次你又救了三殿下,可真是大雍皇室的福星啊!也是咱们太医院的大功臣。你有什么想法跟师傅说说看,师父尽量满足你!”
谢景行笑眯眯地捋着胡子,乐的合不拢嘴,豪迈的放起了大话。
结果张问只说道:“我希望教会整个太医院的医官医士们做科学严谨的外科手术。这样以后大家都可以成为外科圣手。可以救助更多病患!”
“善哉善哉,张问竟然能够如此慈悲为怀,心怀大义,实在是医者仁心、吾辈楷模啊!”
众人纷纷鼓掌。
只有罗切提问道:“可是咱们太医院是皇室的御用医院,根本也看不了那么多病人啊。”
张问随即说道:“这宫墙之外,还有那么多需要救助的病人,我们可以向皇上申请到坊间去做义诊,这样就能帮助更多老百姓了!是不是,师父?”
谢景行也万万没想到,这三徒弟居然真是一个圣人临世,是个心怀天下大义的医者,竟然提出这么一个愿望来。
沉思了片刻,郑重回道:“太医院去坊间义诊,倒是没有先例。不过圣上仁慈,倒是可以上书天听,请圣上恩准,若能通过这个提案,着实是大雍老百姓的福祉。”
周闻望着张问,只见他眉眼带笑,一脸真诚。充满了憧憬的样子。
可真是一个烂好人。不仅公开教学其他医官自已的独门技艺,更是想着走出宫门去给老百姓看病治病。怕不是个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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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三殿下差人送来了不少金银财宝,感谢张太医医治之功。
出手阔绰程度,竟然不输东宫。随后不仅皇后,连皇帝也送来了赏赐。
一时间,黄金白银闪闪发光,可真是富贵迷人眼。
谢景行又照例给众人分发了奖赏。太医院里人人喜滋滋。都来向张问道谢。
张问现在拿着沉甸甸的金子银子,已经在盘算着买房子的事情了。
几个人回到了自已的办公室。
张问好奇地发问:“这三皇子萧衍,为何出手如此大方?按理说,不应该谦虚谨慎一些,莫要压了太子殿下的风头么?”
“三师兄你竟然不知道?凑过来,我悄悄说与你听。”罗切瞬间来劲了,转过头来神秘兮兮道。
张问于是走过去坐在了罗切桌子边。
罗切马上把嘴凑过来,套着他耳朵轻声道:
“这种事情真不能声张:咱们当今圣上还在做睿亲王的时候,王妃并不是当今谢皇后,而是已经薨了的淑妃娘娘,也就是三皇子萧衍的亲娘。后来在上一届夺嫡之战中,睿亲王为了更有胜算,拉拢了最大的世家——谢家,求娶了当今的皇后娘娘谢皇后,也就是太子殿下的娘亲。这才从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荣登大宝。
后来呀,淑妃娘娘薨了,皇上心疼自已的长子,便让谢皇后收在了名下教养,认皇后娘娘为母后,而这长子并非皇后所出,所以只能降一降位份,改称三皇子。嫡长子还是咱们太子爷。”
张问惊道:“奇了!也就是说实际上,萧衍才是哥哥?萧彻是弟弟?”
“可不是嘛?但是咱们三殿下是个仁厚的,虽然受了委屈但是性格还是一顶一的好,对皇后娘娘孝顺,对太子殿下恭敬。因此皇上、皇后也对他十分喜爱,赏赐从来不比太子殿下少呢。”
这时,李望回到了办公桌。罗切如同老鼠见了猫,瞬间住了嘴。
“小师弟,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张问最后问道。
“大师兄告诉我的呀。”罗切得意洋洋的说道:“他让我千万别乱说嘿嘿嘿。”
张问感觉自已被秀了一脸。也老老实实地回到原位坐下。
心里开始琢磨罗切说的那些话,要找个机会打听打听去。
关于萧彻的事情,他就莫名很关心,明明以前都是不怎么爱听八卦的人。
果然,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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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问从一堆赏赐中特意挑了一块上好的沉香木。
他寻思着萧彻送了他一块玉,自已是不是也得回赠点什么。
毕竟人家是太子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何况自已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送什么都不如自已亲手做一个来的有诚意叭?
于是张太医开始了业余木雕生涯。
一下班就跑回宿舍里,拿着个小锉刀坐在窗边开始刻木头。
因为周闻就住在他隔壁,所以走过路过都会看到。
因此忍不住凑过去看个热闹。
只见张问一丝不苟埋头苦干,一双漂亮修长的手艰难地与木头和小刀对抗着,试图在一块小木疙瘩上雕出点花来。
平日里太医院但凡叫他干点体力活,他都会以“我这双手金贵,是要用来做手术的”为由搪塞过去,是活不干的纯种懒货。
结果此刻竟然为了给心上人送个回礼做起了木雕······
真是难为他了。
张问一抬头,看到自家二师兄正隔着窗户看热闹,于是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他进屋。
“二师兄你帮我看看?这个雕的好看吗?”
“这小狗挺别致的。”周闻斟酌了一下语言。
“呃·····”张问试探着引导他:“要么你再仔细看看呢?有没有可能,这是一只麒麟?”
“麒麟?”周闻扯了扯嘴角。
“对啊!!你看它头上有角,瞪着一双老虎的眼睛,头上长着鬃毛,身上还有龙鳞·······”张问献宝似的把小块木雕送到他眼前,并给他一一解释。
沉香的凉甜香味扑鼻而来,仿佛从张问的袖子里飘出来一般,直往周闻的鼻子里钻。
“唔···你这么一说可能有这么点意思了。”周闻揉了揉鼻子,勉强给予肯定。
“唉,算了。果然这个也不行。”张问沮丧地垂下手。
“我就是浪费原材料,怎么雕也做不好。”张问陷入自我怀疑。
“确实,暴殄天物。”周闻补刀。桌面上已经有一堆废料,上好的奇楠沉水料就这么给他瞎糟蹋了。
但周闻没有关注沉香料,而是一直盯着张问的手,白皙的手指上已经有许多细小的伤口。
“啊——失败失败失败。”张问暴躁地跌坐在圈背椅中。
周闻不动声色从一堆沉香屑中翻出一块规整的方形木块,放在手里比划了两下,提议道:“不如你送太子殿下一块无事牌好了,不需要花纹。”
“!”张问瞬间精神了:“有道理诶!!既然我雕的这么丑,不如就做无事牌啊!平安无事,多好的寓意。”
笑意又挂在了脸上,张问抬起头来笑着说:“还是二师兄靠谱,这个主意太好了!”连忙去翻开自已的盒子找相配的串绳。
周闻则默默拿起那只狗麒麟,握在手里勾唇笑了一下,试探道:“不如这个失败的练手作品就送给我吧?”
“二师兄不嫌弃吗?”张问惊讶问道,据他所知周闻此人看似冷淡实则万事挑剔的,不像是喜欢这种残次品的人。
周闻难得认真地把狗麒麟拿在手里翻来覆去了一会,最后评价道:“挺好玩儿的。”
“哈哈哈二师兄喜欢就好,拿走拿走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