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你把蜂蜜和酸枣片带回去交给老莫,他知晓如何处理。”胡二郎吩咐道。
“是!郎君!”阿福领命而去。
“等一下!”胡二郎叫住阿福,转头看向苏樱,“你要的大铁锅多大,画一个。”
“啊?”苏樱没想到话题一下子转到大铁锅上,“你还没去看呢,就做决定?”
“趁阿福回去,一同办了。”胡二郎道。
“呃,口径四尺五,能打出来吗?”苏樱画了一口大铁锅。
她不知以那个时代的技术,能否打造出那么大的铁锅。
“嘶!”在座几人都惊到,这么大的铁锅着实惊悚。
“阿樱,是不是太大了?”苏步成只知道是用来制作粉条,具体怎么用并不清楚。
“不大!”苏樱笑笑没解释,又画了一个圆盘,上面全是网眼。
“这是何物?”众人不解。
“漏网!粉条成型全靠它!”苏樱标注上尺寸。
本想做一个带漏网的铁桶,但铁器太贵,就只做漏网,装在木桶上,节省费用。
胡二郎将两张图纸交给阿福,“都交给老莫!”
“诶!”苏樱欲言又止。
“女娘还有何事?”胡二郎问。
“那个,铁锅能不能多打一口,小一些的?”苏樱脸不自觉的红了,“我家自用,钱从买卖结算中扣除。”
“多大?”胡二郎没有多嘴问为什么。
“呃,口径两尺足矣。”苏樱不好再提过份要求,先将就着用。
以后有钱了自已打一口大的。
“记住了吗?”胡二郎问阿福。
“记住了,郎君,大锅口径四尺五、小锅两尺,另外还有一个漏网口径一尺二。”阿福复述道。
“好了,去吧!”胡二郎挥手。
巳时两刻,卖完菜的村民来杂货铺汇合,扛走十二个大水缸。
苏樱买了剪子、针头线脑类的小日用品。
胡二郎要免费送,被苏樱拒绝,坚持付了钱,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占便宜没个完。
想到胡县丞他们要去村里,没啥招待的,苏樱赶紧跑去玉娇娘的肉摊割点儿肉。
“娇娘,你这生意也太好了,这才多会儿?就没了!”有人围在摊位前,玩笑道。
“漂亮阿姐!”苏樱隔着几位客人大声招呼。
“哟,女娘可是又要售卖野猪?”玉娇娘见到苏樱,认出是上次卖野猪的女娘,很是热情。
“不是,我是问问你这里还有肉吗?我割上几斤。”苏樱笑笑。
“哎哟,不巧,今儿的肉都卖完了,我还指着你送头野猪呢。”玉娇娘笑眯了眼。
那日的野猪虽然送来的晚,但女娘能说会道,小嘴儿叭叭的,说她旺家旺宅旺子孙。
买肉的人特别多,中午时分那么大一头野猪愣是卖完了。
今日特意宰杀的两头羊,巳时三刻不到,也卖完。
有种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的感觉,最近财运特别旺。
“今儿没野猪,家里有客人,还想着到你这里割些肉呢!”苏樱有些失落,拿啥招待客人?
“我这儿还有两副下水没人要,女娘若不嫌弃,十五文拿去。”玉娇娘道。
“啊?那好吧!”苏樱数了十五文,下水就下水,总比啥都没有的好。
背着背篓出来,路过食肆,买了好几个胡饼和蒸饼。
集市的人散了不少,只剩一些还没卖完的、来晚的蹲在路边等买主。
一个土著装扮的女孩不停在路人中搜索目标,盼望有人买她的东西。
“你这两只野兔咋卖的?”苏樱蹲下。
扒拉着野兔,野兔本身个头不大,一只有三四斤,算比较肥的。
野兔没有箭伤,而是腿被夹断,估计是捕猎夹夹的。
“三十文一只!”那姑娘用生硬的汉话回道。
“三十文?”苏樱看了一眼姑娘。
“二十九文!”不等苏樱还价,姑娘急忙降价,生怕苏樱嫌贵不要。
她从最初的四十文降到三十文,中间好几个人一听报价,价都不还,起身走了。
要是苏樱也不买,可能今天就再没人问了。
“二十九文?”苏樱觉得这女孩沉不住气 ,哪有这么卖东西的?
“二十八文!”女孩眼神急切,甚至带着一丝丝乞求的味道。
女孩一身狼狈,身上、头上沾着不少草屑,想来是走了很远的山路,急需用钱。
“六十文,你数一数!”苏樱把钱递给女孩。
女孩接过钱,拿出四文要退还,被苏樱摁住,提着两只大野兔走了。
不是苏樱穷大方,而是这个女孩一定急用。
野兔没有留着自已吃,着急出手,只能是家里有人生重病,需要钱抓药。
一分钱难倒英雄,现在的苏樱很能体会那种没钱的滋味儿。
大家都在集市口等着,一辆牛车上放了三把犁,十二口大水缸摞成四摞捆好。
苏老二、老三拿青草喂牛,眼里全是疼爱,像看自已的孩子。
杨大郎一众村民围着,不时伸手轻轻抚摸着牛,上下打量、品评着,赞不绝口,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咦,咋还有牛车?”苏樱诧异。
“拉犁过来不得有车?”胡二郎好笑。
“那一会儿车子咋弄回去?”
苏樱看看在场的人,除了荒沟村的,剩下的胡县丞父子、师爷、户曹吏,谁来赶牛车?一会儿谁把空车推回来?
“嗤嗤!这是胡二郎君连牛带车一并送的,”苏老三忍不住笑道。
侄女向来聪慧,也有猜不到的时候。
“啊?!这不好吧?郎君,你们不得亏死!”苏樱心中愈发不安。
江东犁本就利薄,又有分期,胡家半年以内被资金拖住,若分期的人太多,资金一旦周转不开,会把自已搞垮。
胡二郎没有买头老牛敷衍苏樱,而是买了一头年轻健壮的。
看样子没超过两岁,正是最能耕地的年龄,农人可舍不得卖掉,想来价格不菲。
这胡二郎还真是个实诚人。
“无妨,一辆牛车,亏也亏不到哪里去!”胡二郎不在意笑道。
装了这么多东西,都舍不得再坐人。
苏老二主动牵着牛,其他人小心护着大水缸,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