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熟悉的池塘,扶箬缓了半天,终于从天雷的威慑里清醒过来。
“天雷符威力这么大吗?”
“人家在凡人界引的都是普通天然之雷,你引的是修真界渡劫雷!”
玉修罗一想起当时的情况就忍不住冒冷汗。
他冷呵呵地说反话:“小扶箬真是不一样啊,天雷都引的和人家不同呢。”
扶箬:“……”
“玉修罗你正常点,少阴阳怪气我。”
“你应该跟着开心,感激我。”
玉修罗:“感激你差点引天雷劈死我?”
扶箬语调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能感应到清浊气了。”
“??!”
“你说什么?”
玉修罗刚跟着高兴几息,忽然冷静过来,
“你离死亡更近了。”他冷冷出声。
扶箬不理会他这魔鬼低语,她兴奋地打开书,继续琢磨符篆。
玉修罗提醒她:“你今日动静太大了,不能再有下次,一次是意外,两次就不一定了。”
“这凡人界不会只有我一个修真界来的修士,那古仙很可能是家族里的嫡系后代,化凡也有人看顾。”
若是在修真界,还能找些借口,在这凡人界,灵气不足,寻常术法都用不了,可没办法解释这强大的天雷。
扶箬沉思半晌,最后将书合上。
决定往后只练习和清浊气沟通,先不将它们引入符篆。
她看向石头:“把你的纸人术教我。”
“做什么?”
扶箬:“无聊,打发时间。”
玉修罗不信她的鬼话,这女鬼嘴里没一句实话。
但那纸人术在修真界只是简单的小术法,从她嘴里换个小要求也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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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箬用魂力简单剪了几个巴掌大的小纸人,左看右看感觉太简陋了。
又剪了几只精致漂亮的蜻蜓蝴蝶。
“你这剪的什么?这么小人家怎么看得到?”玉修罗对她那指甲盖大小的剪纸表示嫌弃。
远不如他的纸人高大威武,一出门周围邪祟鬼魅都能看到,格外拉风。
扶箬没搭理他,给剪纸念咒注入魂力。
“天魂地魄,滋灵养物。”
“纸人听令,动!”
几只蝴蝶蜻蜓还有带翅小虫子活灵活现地出现在半空。
明明可以掩盖形态,让它们看着更加逼真,玉修罗这家伙为了吓人偏偏给它们剪的像恐怖片。
扶箬催动剪纸们飞到庙宇上方,一只带着一缕愿力出门。
看到这,玉修罗哪还不明白,扶箬这是给自已找替身出门办事去了。
“这术法不错,回头让老白老黑他们也学学。”
到时候又能多收集些愿力。
扶箬从亭子起身,准备继续研究清浊之气。
胡笑儿从远处带人走了过来。
这一次不只有她,她还带来了另外八个姑娘。
扶箬看着曲桥上那一排姑娘,眼睛眨巴眨巴:“不会之前的事还没处理干净吧?”
胡笑儿望着亭子:“大人在吗?”
扶箬甩出一道水流,组成文字。
【在,有何事?】
胡笑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绞帕子,顿了两息才找好措辞。
“大人,我们有个姐妹最近许了人家,拿着生辰八字批命合婚的时候,那道观的道士非说她已经许了人家。”
“我们想知道是不是和之前那事有关?同时也想问问大人有没有什么办法。”
她们几个当时魂魄并不清醒,所以没看到那些纸人纸轿子。
但扶箬见到了,一听这话,瞬间就怀疑到了玉修罗头上。
“你当时做了什么?”
玉修罗猛地一拍脑门:“我忘记这事了!”
“都怪你,当初给我气忘了这回事。”
“命格不是好拿到的,所以我就想了个法子,魂魄结成夫妻,命格就不会那么排斥我。”
破案了,还真是这个不做人的东西搞出来的。
“玉修罗,你想想你自已,当初真是丧心病狂啊,九个青春大好的姑娘,九条人命,九个坦荡福泽深厚的命格。”扶箬敲了敲石头:“赶紧赎了自已的罪,小心作孽多端,一辈子都出不来。”
玉修罗听着扶箬那半是调侃半是谴责,实则暗地里提点他的话,沉默半晌。
最后从自已魂魄上斩断了几条命格线。
罢了,说不定以后就不需要了。
不对,和这女鬼待一起,指不定没出来就没命了。
“可以了。”
玉修罗说完就没声了,在石头里回想这半年的离奇遭遇,还有被关在这里无聊透顶的生活。
扶箬告诉几个姑娘没事了,她们拜了拜像一群快乐小鸟一样重新飞走,庙宇的香火又多些。
“人多就是热闹啊。”
扶箬感受了一下那些剪纸的位置,再次去了县城。
“糖葫芦--”
“肉包子哎,又香又好吃的肉包子--”
“这个多少钱?”
“唉嘿,大姐您真有眼光,这簪子是新进的好货,昨儿个刚来,原本卖三十文,您是第一个,诚惠二十!”
“你抢钱呐!不要了不要了。”大姐放下簪子转身离开。
那摊主赶忙拽住:“哎哎哎大姐,您先别走,咱可以再商量商量。”
扶箬在街边馄饨铺子门口找了个位置坐下,细细观赏品味这人间烟火。
她眼里噙着温柔笑意,托腮懒散地靠在桌边。
后方,举着算命幡的老道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扶箬看风景,老道观察扶箬。
老道摸着胡子:“怪哉,这年头都能在鬼身上看到悲悯与神性了。”
扶箬听到动静回头。
那老道就当没看到她。
从碗里舀了个馄饨,神情惬意,眼睛满意地眯起。
“嗯,就是个味道,真香!”
扶箬咽了咽口水,摸着自已不会饿,也没有感觉的胃。
那些贡品和香烛她早啃腻了。
她也想吃啊!
她不想当鬼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