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诗,我先带你去听雅轩找母亲,梨园阁的角儿都在那里呢。”
虽说赵明珠对戏曲没什么兴趣,可和敬大长公主却是资深的戏迷。
所以赵明珠有时候也会陪着听一听,即便她不甚明白。
宁安诗既然来了公主府,自然得去跟大长公主请安。
“好....劳烦明珠带路。”宁安诗浅笑着说道。
大长公主府华丽又不失端庄,府内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精致典雅。
而那专设的听雅轩更是别具一格,在这偌大府邸中划出一方天地,专为听戏之用。
便是从这听雅轩的布置,也能看出大长公主对戏曲的喜爱与重视。
“母亲,安诗来了....”赵明珠拉着宁安诗,走到和敬大长公主身边。
“见过大长公主....”宁安诗福身行礼道。
“好孩子,起来.....”大长公主立刻拉住宁安诗的手,将人托了起来。
宁安诗从如月的手中接过盒子,说道:“大长公主,这是安诗的一些心意,希望大长公主平安顺遂,福禄安康。”
盒子装的除了姚青峰送的玉镯,还有宁安诗自已手抄的一份佛经。
宁安诗的字体乍一眼看上去娟秀工整,内敛含蓄,再仔细瞧了瞧,却又有些一股子肆意洒脱之感。
宁安诗投其所好,和敬大长公主自然很是满意。
昨儿个石玉轩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世子妃霸气护夫,面对南燕刁蛮郡主义正言辞,以长嫂的身份教训恶毒小姑子。
若是宁安诗一味的柔弱,大长公主未必会这般看中她。
可偏偏宁安诗,外表温柔惹人怜惜,内里护短重情重义。
这便是大长公主最喜爱的性格。
一来,赵明珠性格太闹腾,大长公主希望爱女能温柔娴静一些。
二来,她也骄傲于自家的宝贝女儿,率真重情。
自然,这些也是当年大长公主与沐诗诗的三嫂,安宁长公主所谈的肺腑之言。
宁安诗垂眸:三嫂,抱歉.....
大长公主拍了拍宁安诗的手,压抑着激动说道:“好孩子,以后莫要喊什么大长公主了,喊敬姨!”
宁安诗似受宠若惊般,猛地抬头说道:“大长公主,这....安诗岂敢高攀。”
“安诗,你就喊敬姨吧,母亲难得这么喜欢一个人。
正好,我也喜欢安诗,若是换了一个人,我可是要吃醋的。”
赵明珠调笑着,挽着宁安诗的手臂晃了晃。
宁安诗眼眸里泛出了一丝水光,几乎是有些慌乱地避开了赵明珠眼中的明亮。
宁安诗眨了眨眼睛,掩去眸中里的水雾,轻声喊道:“敬姨....”
和敬大长公主笑着应道:“哎!好孩子....”
说着便又将脖子上挂的一串璎珞取了下来,套在宁安诗的脖子上。
“敬姨,这.....”宁安诗一惊。
“长者赐,不可辞。安诗既已改口,理应收下。”
和敬大长公主为宁安诗戴好璎珞,满意了看了看。
宁安诗应道:“谢谢敬姨....”
“好....来,陪我坐着看会儿,你们都坐。”
和敬大长公主看着赵明珠,姚玉桐,还有不知道啥时候过来的赵飞说道。
“是!母亲....”
“是.....”
.....
秋老板不愧是梨园阁的台柱子,那一怒一嗔,一颦一笑,一个动作尽诉戏中人生,一个眼神勾出满腹心神。
真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大长公主侧身看了看宁安诗,眸中尽是赞叹。
女子长得如此倾城的美貌,未必是件好事。
正如当年的花魁李梦,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才情横溢,多少王孙贵胄争相吹捧。
最后也不过是落得个与人为妾,深陷后宅,备受欺辱的下场。
如今安诗这孩子,相较于其母,论外貌,倾城绝色多了三分贵气。论气质,淡雅出尘添了三分坚韧。
如今看来,又有着明珠所没有的定力。
明珠能与之相处,亦是她的福气。
和敬大长公主活了半生,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从她见到宁安诗的第一眼,她便知道这个女子绝非寻常。
赵明珠走到宁安诗的身边,悄声说道:“安诗,我肚子不舒服,你们同我出去一下吧。”
宁安诗看着赵明珠捂着个肚子,紧皱着眉头,似乎难受的紧。
站在一旁的姚玉桐,有些无奈又好笑的模样。
宁安诗看了眼和敬大长公主,见其点了点头,便跟着两人一同走了出去。
刚走到后院的时候,赵明珠让两人等着,自已去去就来。
可赵明珠刚走没多久,姚御史府中便来人传话,说是要姚玉桐速回。
姚玉桐与宁安诗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宁安诗觉得姚玉桐离开时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赵明珠的身影,宁安诗便在附近走了走。
见到了一个极为雅致的小院。
“浮生院”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宁安诗轻声念叨。
“啪啪啪....”
“好一句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富有磁性的男声从身后传来,随之走出一人。
一身米色布袍,一头乌发用竹簪束起,光洁白皙的俊美脸庞,略显柔和。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谦和,成熟的气息。
是他....
梨园阁秋老板,陆芳秋。
宁安诗冲着陆芳秋微微点头,略带歉意地说道:“无意闯入,若有打扰,还请秋老板见谅。”
陆芳秋微微一怔。
他虽与这个燕王的世子妃,丞相府的三小姐,有过两面之缘。
可两次他都是带着妆容,她怎么会....
看出了陆芳秋脸上的惊讶之色,宁安诗缓缓说道:
“听明珠说,梨园阁会在大长公主府上演出半月之久。
府中特意空出一片闲置的院落,供梨园阁的人休息。
虽说秋老板刚刚卸了妆,可秋老板的风姿气度,非一般人所能比之,遂冒昧一猜。”
“又是一个聪慧的女子....”陆芳秋喃喃道。
“什么?”陆芳秋的声音极低,宁安诗并未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