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之主丝毫不觉得自已做的有什么不对,用力的拍着华天行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这不是想着给我的乖徒儿一个惊喜嘛。”
以华天行如今的铜皮铁骨,依旧疼的龇牙咧嘴:“老师,大半夜的闯进来,不会是来逗弄徒儿我的吧。”
“当然不是,刚刚我故意泄露一丝气机,就是想把你唤醒。”
武道之主缓缓起身坐上沙发,微微调整坐姿,双腿抬起自然伸直,惬意的摆放在茶几之上。
而双手则悠然自得地摆在脑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投入柔软的沙发之中,仿佛卸去所有压力一般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还是学校里舒服啊。”
说着,又重新把目光投向华天行,道:“你要是连这都察觉不到,说不得我就得用特殊手段把你叫醒了。”
“老师,我这都到了突破的关键时刻,你把我叫醒弄啥?”
“就是因为你要突破,我才叫醒你的,要是不这么做,你回头肯定更埋怨我,觉得我一点也不称职。”武道之主慢条斯理的说着,“你这段时间的情况我都看在眼里,努力修行当然是对的,但想要成为真正的强者,还需要找对方向。”
“你的神魂强度已经到了临界点,凝练程度在净魂散的药力下也足够了,但你不觉得,你神魂之中的杂质太多了吗?如果就这么草率的突破境界,那你未来感悟法则的时候,必然会欲念丛生,心魔顿起,轻则突破失败、根基受损,重则基因崩溃、身死道消。”
华天行一怔,怀疑道:“真的假的,这书上也没说啊。”
“书上当然不会说,因为说了也没用,曾经的源力武士对此毫无办法,只能强行突破,成功率都不到千分之一,因此人类之中,金刚境以上的强者极少,在异族的围攻之下,差点亡族灭种。”
“后来嘛,秩序这家伙确实天纵奇才,发明了涤心洗魂的法子,人类一下子就稳定了局面,保住了太阳系这么个基本盘。但是啊,这个法子需要将完整的一个或者数个对应法则塞进某个载体里面,能够随意操纵法则的,唯有得证人仙的寥寥数人才能做到,因此,这种办法依旧得不到推广,只能局限在几个大型势力之中。”
“我们学校里的涤心塔你没看到吗?也不知道去问问,临了临了可不要到老子面前来哭鼻子。”
华天行恍然,这段时间只顾着闷头往前冲,把这么重要的,独属于京华大学学生的修行资源给遗忘了。
对于追求完美的他来说,这简直就是犯了不可饶恕的低级错误。
华天行诚恳道谢:“若不是老师指点,我险些犯下大错了。”
“少跟我在这儿装腔拿调的。行了,怎么爬塔,回头自个儿去研究,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儿。”
武道之主指指华天行藏“宝贝”的地方,道:“你藏在那里面的东西对你没用,我给你拿出去换其他东西了。”
华天行懵了,回头看向便宜师傅手指向的位置,顿时就急了:“老...师,你怎么能...”
“你看,又急。”
武道之主将手插入虚空,掏出一双造型古朴、银光闪烁的金属拳套,上下颠动着说道:“呐,我知道你走拳之一道,一直没有趁手的武器,又没有合适的渠道,就给你整了一双这个。”
“这双金属拳套可老贵了,材质以精金、星辰钢和时空结晶为主,辅以大量的秘银炼制而成,几乎拥有了不可损坏的属性。”
说话间,武道之主食指轻弹,拳套之上一抹银光闪过,茶几上钢铁质地的一角顿时湮灭成虚无:“更重要的是,这把武器的承载力还不错,我把一些毁灭法则塞了进去,以后你用拳头打人,威力翻倍哦。”
华天行承认,刚刚他的声音确实大了一些。
接过金属拳套,轻轻的摩挲着,完美的质感和清凉的触感一瞬间直抵心脏,让华天行更加爱不释手。
在这一刻,他决定,以后再也不叫“便宜师傅”了,那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这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
“喜欢吧,给它取个名吧。”
“嗯,早就想好了,就叫毁灭狂潮。”
“你不是19岁了吗,怎么还那么中二?”
华天行一个“滚”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及时吞了下去,毕竟作为徒弟,不能随便顶老师的嘴。
憋了好一会儿,他只能以沉默表示抗议。
武道之主又扔过来一枚指环,道:“啊,还有这个,时空那老小子搞的小玩意儿,里面有50个平方的空间,但是不能放活物。”
“戒指?”
“空间戒指。当时我也纳闷啊,还特地问过时空,为啥要弄成戒指模样,结果他说小说中都是这样的。我看啊,这老小子怕不是看书看傻了吧!”
武道之主一骨碌站起来,猿臂轻舒,筋骨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动:“好了,事儿该说的都说了,我也不打扰你了。对了,这多出来的钱我就不还你了,算是我的跑腿费。”
话音未落,他已经撕开空间消失在房间内。
未几,别墅里突然传来一声怒吼:“老登,还我钱来!”
......
林木青翠,四季常青,诸峰环峙,状若城廓,这正是青城山之名的由来。
澹台家族就坐落于这群山环绕、绿林掩映之间。
整个家族驻地之内,最显眼的,当属正中间,那直插云霄的剑形之塔,是由一座主塔和两座副塔组成。
此时,其中一座副塔内。
“你已经决定了吗,瑾青。你需知道,外物虽然可以弥补先天之缺,但若是缺少了重塑根骨、再造黄庭这一步,根基势必不稳。届时,肉身便如那空中楼阁,成为你一生的短板,人仙之境,怕是终生无望了。”
“爷爷,我既然做了决定,就绝不会更改。”
“既如此,拿着这个,到了地方将之捏碎,我和你父亲自会出手。退下吧。”
一道流光飞来,落在澹台瑾青的手上,乃是一块玉牌。
将至收回储物袋,澹台瑾青低下头缓步退出。
自始至终,爷孙两个便如同陌生人,彼此之间毫无温情可言,中间好似隔了一面可悲的,却又牢不可破的空气墙。
这就是澹台家族的常态,即便是孩童,只要超过了五岁,就需要离开父母独自生活。
除了必要的家族传承,以及足以长大成年的物质资源,他们什么都不会剩下。
想要其他的东西,自已去挣。
美其名曰独立自主,事实上,这只是因为家族从上到下的淡漠和无情罢了。
每个澹台族人,他们的心中只有自已,其他人,哪怕是至亲,只要没有死光,那便是“与我无关”。
唯有他和澹台玉明例外。
大抵是因为他们的父亲在阴差阳错之间娶了个外姓女子吧。
澹台瑾青回忆着脑海中,那个模糊却又温柔的身影。
“冰冷的地方,生长不了脆弱的温带之花。”
“我记得,我答应了的,要替她照顾好玉明。那时候的我无能为力,保护不了她,什么都做不了,就连这次,也要食言吗?不,无论如何,哪怕是付出生命,我也要把玉明带回来!”
澹台瑾青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