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重要的人而已……”南宫雲翳喃喃自语道。此刻的他无比憔悴和虚弱。然而,令人诧异的是,他的听觉竟变得异常敏锐起来。就在她刚刚踏入院子的时候,南宫雲翳便已经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的脚步声。
这些日子以来,南宫雲翳的内心深处一直压抑着太多的思念之情。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他多么渴望能够再次拥抱她,感受她的温暖与柔情。而如今,哪怕只是听听关于她的消息,也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这几日里,管家钟叔每天都会向他详细禀报她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情。大到她不小心打碎了父亲心爱的花瓶,为此整整哭了一整天;小到她每天吃了几块糕点,比如今天桂花糕多吃了一块,又或者酒酿圆子的酒味稍微浓郁了一些,甚至连她吃完后睡了足足十个时辰这样琐碎的细节都不曾遗漏。
每次聆听钟叔的讲述时,南宫雲翳那颗原本如寒冰般冷硬的心,竟会渐渐流淌出一丝暖意来。他多么希望此时此刻自已能够陪在她的身旁,即便无法与她并肩同行,只要能静静地守候在一侧,默默地陪伴着她,那也是好的!
当终于听到她那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的瞬间,南宫雲翳激动得几乎难以自持。他恨不得立刻起身飞奔过去,然后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让她永远只属于自已一人。可是,尽管他用尽全力想要说出那些心里话,但最终到了嘴边的话语,却化作了一支支锋利无比的箭,伤人亦伤已。
“阿翳,她究竟是谁?而我又是谁?今天你必须给我解释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倘若你无法做到这一点,我顾晓晓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定要将你的这座府邸彻底拆了,片瓦不留!”顾晓晓怒不可遏地吼道,此刻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今日过来看着眼前的他,她就觉得眼前的南宫雲翳有些不太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然而,当看到南宫雲翳居然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轻描淡写地称自已是无足轻重之人时,顾晓晓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气得失去了理智。此时此刻,她已然顾不得去探究南宫雲翳到底为何会如此反常,一心只想让他把事情说明白。只见她那双原本美丽动人的眼眸,此时充满了凶狠与决绝,宛如燃烧着两团熊熊烈火一般,紧紧地锁定着南宫雲翳,仿佛要用目光在他那俊美的脸庞上硬生生地盯出一个大窟窿来。
“‘凶女人,你敢欺负我翳哥哥试试?’只见齐红鸢满脸怒容地大喝一声,她迅速张开双臂,宛如一只护崽心切的老母鸡一般,牢牢地挡在了顾晓晓和南宫雲翳中间。那坚定而决绝的姿态,仿佛任何人都休想越过她这道防线去伤害到身后之人半分。
与此同时,原本正在院子里阻拦翠花的青墨,忽然间听到从屋子里传出阵阵浓烈的火药味。他心头一紧,暗叫不好,赶忙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赶到屋内。然而当他看清眼前的场景时,顿时傻了眼,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不迭。原来,站在屋子中央对峙着的两人,一个是王爷视若珍宝的心尖尖儿——顾晓晓;另一个则是药王谷谷主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心头肉——齐红鸢。这可真是让他左右为难啊,不管偏袒哪一方,都会给自已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就在青墨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得顾晓晓和齐红鸢齐声怒吼道:‘出去!’这突如其来的吼声犹如两道惊雷在耳边炸响,吓得青墨浑身一颤。此刻,他正处在四道凌厉目光的交汇之下,那股无形的压力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无奈之下,青墨只好硬着头皮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自家主子,希望能从王爷那里得到一些指示或者帮助。
只是青墨忘记了自家主子眼睛有疾,哪里能看到他的眼神投送。
面对这样棘手的局面,就连一向沉稳冷静的南宫雲翳一时间也有些束手无策起来。
“去吧……”南宫雲翳满脸落寞地看着前方,无奈地深深叹了一口气。他那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显得无比憔悴,仿佛被无尽的忧愁所笼罩。
“南宫雲翳!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我在你心中算是什么人?”顾晓晓瞪大了双眼,眼眶通红,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滚滚而下。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悲伤而变得哽咽,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一旁的齐红鸢见状,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和愤怒。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顾晓晓,然后转头看向身后斜倚在床上、气息微弱的南宫雲翳。只见他脸色苍白如雪,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身体状况极差。想到这里,齐红鸢再也无法忍受顾晓晓对南宫雲翳的纠缠不休,她猛地站起身来,迅速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唰”的一声将剑横在了南宫雲翳的病床之前。
“哼!你这不知羞耻的女人,我家翳哥哥都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了,你怎么还死缠烂打?难道真要把我家翳哥哥逼到绝境才肯罢休吗?告诉你,我家翳哥哥早就说了,你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罢了!”齐红鸢怒目圆睁,对着顾晓晓大声呵斥道。
“是我在逼你,是我将你逼到绝境,南宫雲翳,你何时需要我逼你,原来这一切竟是我自作多情了?”听到这话,顾晓晓的身子猛地一颤,整个人如同遭受雷击般呆立当场。她不敢相信自已深爱着的男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眼泪倔强的在眼眶里打转,就像主人的此刻一般,倔强的说着撕裂心扉的绝情话。
然而,就在这时,南宫雲翳却缓缓地支撑起身体,运转身体里仅剩的内力,压制着身上的麻痹冰冷,站了起来。
只见他伸出双手,在空中摸索着,终于触碰到了站在床边的齐红鸢的衣角。随后,他轻轻地抓住齐红鸢的袖口,并慢慢地向上提起,最终让两人的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南宫雲翳,你这个没心没肺、狼心狗肺的大渣男!几日之前,就在灵堂之中,当着我父亲母亲的牌位,你曾立下誓言,要照顾我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可谁能想到啊,短短数日之后,你居然就这般背信弃义,将曾经说过的话抛诸脑后,如同那丢弃的破布一般!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我恨透了你,恨不能从未与你相识!”顾晓晓满脸泪痕,双眸红肿得犹如熟透的桃子,那悲痛欲绝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她实在无法再忍受眼前这令人心碎的一幕,更不愿再多听一句从那张薄情寡义的口中说出的话语。只见她猛地一跺脚,发出一声悲愤交加的哭喊,然后便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捂着脸,跌跌撞撞地哭着冲了出去。
“准姑爷,您这样做也未免太过份了些吧!我们家小姐对您可是一心一意,日日夜夜都把您挂在心间,盼望着能与您长相厮守。然而今天,您却如此无情无义地伤害她,让她的心碎成了无数片。从此以后,咱们顾府不欢迎您这种忘恩负义之人踏进一步!”翠花看着自家小姐那伤心离去的背影,心中亦是一阵酸楚,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南宫雲翳和他身旁的齐红鸢,眼中满是愤怒和失望。随后,翠花脚步匆匆地追赶着自家小姐而去,只留下一个的背影。
“呼……翳哥哥,小嫂子以后要是发现我跟你一块儿骗了她,会不会直接把我给宰了啊?”齐红鸢一边说着,一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只见她见顾晓晓已经走远之后,这才迅速将握在手中的宝剑收入剑鞘之中。这次能够走出山谷前来送解药,其实完全是因为她自已想要出来玩耍一番。为此,她可是苦苦哀求了莫伊整整一个晚上呢!然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已竟然还有机会充当小师叔的工具人,要说心里一点儿都不激动那肯定是骗人的。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回想起刚才顾晓晓面对着自已时的模样,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窜了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那个女人看起来凶巴巴的,真不知道以后自已再来看望小师叔的时候,能不能有个进门的台阶下!万一到时候被拒之门外,那可就太惨啦!想到这里,齐红鸢不禁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青墨,小师叔晕过去了。”齐红鸢收了剑后没有听见南宫雲翳的回应,转头竟看见歪倒在地上的南宫雲翳,刚想去扶又怕被拒绝,自已与南宫雲翳从小一起在药王谷长大,南宫雲翳在谷里从来都是众人望尘莫及的存在,虽然一起长大却并不亲近,最重要的就是小师叔怪癖很多,其中之一就是不喜与人触碰,齐红鸢收起回忆急忙对着门口喊。
“主子,南宫珲的人看见顾小姐大哭着跑出了门,回了驿站后没多久,便给国都那边飞鸽传书说王爷命不久矣,王爷猜的没错,南宫珲和南宫昭嬣身上有鬼域的血统,他们闻过熏香后身上都出现了鬼域的特殊标记,只是显现的时间极短,半个时辰就隐去了,此时他和南宫昭嬣已经喝了放了鬼母蛊毒的水启程回国都。一切都在您的预料之中。”墨渊刚从府外进来,听到了齐红鸢的喊声,穿过院子来到屋里,默默的将南宫雲翳抱起放到了床榻上,以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了驿站那边的消息。
见墨渊进来,齐红鸢急忙回了自已的院子。
“好。。。”南宫雲翳听到了墨渊带回来的消息,心里一放松,便陷入了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