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奇我刚刚创造的衍生呼吸法吗?”丹羽星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委屈。他原本以为继国岩胜会第一时间询问他关于新呼吸法的事。
他的目光微微闪动,心中暗忖着:这人他不会又又又想把我交给其他柱了吧?
“等回到藤之家吧,那里有备用的长枪。”继国岩胜说道,忍不住的回忆起幻境中丹羽星挥舞长枪时的英姿飒爽。
“不用。”丹羽星站起身,握住身边的武士刀,坚定地说道:“您不是说过吗,穷其道者,归处亦同。”
“不是…”不是我说的,是缘一,继国岩胜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还未来得及解释,就见丹羽星已然开始施展剑技。
他刚刚在内心的确涌起一丝懊恼:不该因为他出色的天赋而将他留在身边,期望他成为继承人。或许一开始就该推荐他跟随岩柱习枪,也许那样他早就创造了属于自已的呼吸法。
丹羽星一边回忆着那股与艾斯德斯给他的感觉相似的毁灭力量,那仿佛剥夺一切生机、让天地陷入死寂的感觉,一边尝试着将所学的剑技融入自已的呼吸法中。
他认真的注视着岩胜,“请,用‘通透世界’好好的看着我,我想知道我的不足。”
丹羽星前世习武,掌握多种兵器,长枪虽是他的最爱,但他也曾涉猎短兵,兵器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只是其他武器的相关记忆已然模糊,只余下一些无法用于实战的残片。而此时的他,跟随继国岩胜已有时日,若还不能融会贯通,岂不是质疑岩胜的教导?
随着他的剑技逐渐展开,起初仅仅是一丝冰冷的风息,然而不久后,那黑色流苏般的气流不断地随着他的动作在周身流转,隐隐约约切割着空气,仿佛空间都在他周围逐渐崩裂。
叁之型 晴岚风树。以丹羽星为中心,瞬间挥出三道漆黑的风刃,紧接着他迅速回转身体,同时挥出两道刃风,刃风上缠绕着细微的气旋。这些风刃不仅带来了刺骨的寒意,更像是死亡的低语,将周围的生机一点点吞噬殆尽。
继国岩胜的额角一跳,这风柱的剑技竟在瞬间衔接上了他的月之呼吸 贰之型 珠华弄月。那种凄美与肃杀的气息,与丹羽星的剑技交织在一起,仿佛夜空中冷冽的月光透过死寂的寒冰洒下,勾勒出一幅死亡的画卷。
在继国岩胜的“通透世界”中,他清晰地看到丹羽星体内的气息如怒涛般游走,每一寸肌肉的收缩与释放都显得恰到好处,仿佛这一切早已融入他的血脉。
丹羽星的呼吸法似乎结合了风呼与月呼中攻击性最强、最为大开大合的气势。即便他此刻使用的是普通长度的武士刀,继国岩胜也能感受到那种纵横捭阖、横扫千军的磅礴气概。
这一刻,继国岩胜感到内心深处微微一动。
他本能地开始推演新的剑技,原本进展缓慢的月之呼吸剑技在丹羽星的演示下有了新的灵感,如果月之呼吸剑技的范围能够进一步扩大,将磅礴的气势注入剑技之中,摒弃前几式里的可攻可守,仅仅以灭杀为目的,会不会带来更加惊人的效果?
他勉强压抑住内心立刻起身练剑的冲动,继续静静地观察丹羽星的动作,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在寂静的树林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冰冷与肃杀,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被冻结在这一刻。
丹羽星缓缓收剑,结束演示,他默默的回味刚刚运用呼吸法推动剑技的感受。冰冷的寒气仿佛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而这一切都来得如此顺利,仿佛是水到渠成一般。
只是……这股力量,该如何命名?他曾设想过以“冰”为名,然而刚刚的战斗让他意识到,这力量的本质远不止于此。它更像是冰封一切的寂静,死亡的宁静,和那种绝对的终结。
“怎么样?”丹羽星带着一丝得意,眉毛微微扬起,桃花眼中满是求夸奖的神情。
继国岩胜的心弦微微一颤,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那湿漉漉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年幼时的一只小鹿。
那是父亲的下属外出狩猎时带回来的幼鹿,幼小的岩胜非常喜欢它。然而,父亲为了磨练他的心性,让他亲手将小鹿杀死。那时的小鹿,也曾用这种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
年幼的岩胜,那时不过七八岁,却在那一天学会了隐藏自已的情感,从此不再轻易流露喜爱。
“你真的不考虑……”继国岩胜轻声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他本想问丹羽星是否考虑过去岩柱那里学习枪法。
“岩胜,”丹羽星声音略带不满的打断,语气中满是认真,“无论多少次我都会选择你的。”
继国岩胜眼睑眯起,侧头不再注视丹羽星的眼睛,他避而不谈内心的复杂情绪,只轻声道:“走吧,先回藤之屋。”
他的内心深处,仿佛有某种情感被轻轻撩动,带来一丝不安的悸动。
在返回藤之屋的路上,丹羽星的思绪不断翻涌。
他的呼吸法,逐渐显露出一种破坏性极强的力量,就像艾斯德斯的冰之力一样,拥有摧毁一切的能力。
而这种力量的表现形式,却与风之呼吸和月之呼吸有些类似。究竟是什么限制了他,使得这股力量无法更进一步?
还是说一定要装载艾斯德斯人物模板才会有具现化的冰?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不允许出现过于强大的力量吗?之后一定要试试利用模板再使用呼吸法。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之前那个双生鬼,是因为糅合了千年前的武尊执念而诞生的吧?”
这是精神永存?那么这个世界的尽头,难道是血肉苦痛?精神飞升?难道说,天皇真的是神明的后裔,凭借香火供奉,执念得以保留?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怪异。
继国岩胜闻言,微微蹙眉,缓缓点头:“或许吧。”
他沉思片刻,继续说道:“我曾听过一种说法,死去的亲人和爱人会在黄泉路上等待你,与你共赴轮回。”
丹羽星低头思索:“如果这是真的,那轮回或许比我们想象中更加真实。死去的生灵可能留下了残留的精神,这意味着身死并不会道消,精神与灵魂仍有可能存在。这究竟是普遍现象,还是只有某些特殊的存在才如此?
是不是人类和鬼都能做到?之前遇到的那些鬼,总是无法克制情绪,他们的存在仿佛全都是执念的体现。鬼王,难道也是情绪与执念的混合体吗?”
继国岩胜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目前没有人活着见过鬼王,所以我也不知道答案。不过鬼杀队中确实有人提出过类似的想法,如果你有机会遇到樱,可以和他讨论一下。樱是绫女的弟弟,他也一直在研究这方面。”
丹羽星的脸上露出有点怪异的笑容,试探的说到:“那双生鬼,本想利用幻境读取我的记忆,没想到他激发了我不少前世的记忆。所以可能真的存在着轮回。”
说话间丹羽星一直小心的注视着继国岩胜的神情,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人本来就相信轮回转世,那他也无需完全隐瞒。
继国岩胜神情不变,轻叹一声,“所以你才会那么娴熟的使用长枪?你的呼吸法是从你记忆中的枪术里诞生的?”
“之前就一直隐隐有感觉,那时候没什么意识,水到渠成的用了出来。”丹羽星见岩胜对转世接受得如此快,有些诧异。
“是先有流派才会衍生呼吸法吗?”丹羽星继续问道,他一直没有弄明白。
“在之前,鬼杀队中原本有五大剑术流派,缘一加入鬼杀队后,帮助他们改进剑技,指导每一流派对应的呼吸法。而我的月之呼吸的剑技,最初是源自我的家族,之后进行的改进。”
继国岩胜徐徐道来,“而实际上,并没有先后顺序,这是相辅相成的,只有同时精进,才会不断的完善。”
丹羽星微微点头。
继国岩胜淡淡一笑:“既然你已经能掌握一种适合的呼吸法了,那接下来直到你去参加最终选拔的时间,我会训练你掌握全集中·常中。”
“好...”丹羽星发现岩胜没有再提将他交给别人教导的话题也放下了心。
“你将你的呼吸法命名为什么?”
“呃,”丹羽星想叫它寂灭,那种毁灭与死亡之感太过强烈,但他又怀疑用上艾斯德斯模板后,使用起来会幻化冰刃。“咳,我还没想好。”
他掩饰般的,毫无技巧的转移着话题,“对了,我们在路上多设置几个陷阱吧,我想吃野猪了。”
“胡闹……”继国岩胜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没有真的反对,也没有继续追问名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