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蛇在水中翻滚之际,突然之间,翠绿色的水潭表面没有了动静。
一眼望去,在湖面已经看不到青蛇的影子。它似乎已经不再挣扎,静静沉入湖底。
魔天的神色变得更加诡异和紧张,他紧紧盯着湖底,随后便猛然跳了下去。
没过多久,湖水荡开一圈水波,魔天的头冒了出来,他浑身湿透,抱住了一个湿淋淋的人。
那是魔嫱嫱,那个先前充满魅惑的红衣女子,此刻她已经毫无生气,只是闭着眼睛,浑身瘫软下来。
魔天抱着魔嫱嫱上了岸,他满脸的水滴顺着脸庞滴落下来,神色地黯然对着永丰侯鞠了一躬。
然后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看了夏无为一眼,眼光迅速扫过谢运儿以及她的手中的石头,便急切地离开了大堂。
此刻,一息尚存的谢运儿,手中紧握着那块神秘的石头,夏无为的右手,也紧紧覆盖住她的手。
那石头触感光滑又冰凉,紧握着仿佛能呼吸得更顺畅。
她躺在地上,看见夏无为神色焦急地看着她,而且他的脸,不时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又一晃眼看见在魔天怀中的女人,此刻脸上都是血痕,特别是在右边脸上,有一大片焦黑的印记。
她作为大夫,明白那块伤痕,对于一个美丽的女人来说,或者是一条美丽的蛇来说,是多么绝望。
就这样胡思乱想之时,谢运儿突然失去了意识,闭上双眼陷入昏迷之中。
当晚,永丰侯府一片狼藉。
夏无为正欲抱住谢运儿离开,永丰侯府便叫住了他,让两人在府内住下,并要安排最好的军医为两人诊治。
一阵推脱不过,夏无为便抱住沉睡中的谢运儿,来到特意安排好的住处。
正当仆人打开了房间门之时,夏无为看见,就在他们住处对面,一个丫鬟端着药匆忙从一间房间走进走出,军师魔天站在门口。
夏无为一看便知,那个医女正在医治魔嫱嫱。让他们住在对面,不知道这样的安排,是否是永丰侯故意所为?
这时候,一个白衣医女走了过来,开始为谢运儿处理伤口。夏无为站在床边,神色更增加一层冰霜一般的冷。
突然,一阵巨大的痛感从骨头缝里传来。
那是凡人难以抵御的痛,痛入骨髓,深入神经,仿佛千万只蚂蚁一起张大了嘴,狠狠地啃噬他。
夏无为明白,自已中了魔嫱嫱的蛇毒,浑身只感觉钻心的疼痛,但是他强忍住那种痛。
他见医女已经给谢运儿消毒了伤口,并包扎止血,便让她退下。因为真正能救她命的,只能是那块石头。
半梦半醒之时,谢运儿睁开了双眼,她感觉自已身处一间温暖的房间里,而自已躺在松软的床上,手中仍然紧握着那石头。
神奇的是,她感觉气血也恢复了大半,不再气若游丝了。
抬眼一看,夏无为正坐在她的床边,他不再穿那件黑衣服,而是换上了一套白色的衣衫。
他痛苦闭着眼睛,滴落着汗水。而他的手,正紧紧握住自已的手,仿佛生怕她没有握紧那块石头。
她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想起来魔嫱嫱的话,那蛇毒之水全部都泼在了他的身上,真的会如她所说的被消融掉骨头吗那还得了。
“你,你怎么样了?”
谢运儿紧张地碰了碰他的手,只见夏无为睁开了眼睛,他看了她一眼,只说了一句:“石头给我。”便直接晕倒在她的面前。
谢运儿赶紧起身,扶住了夏无为,并赶紧将那个奇怪的石头放在他的左手手心。随后,她便扶他睡下,她感觉他整个人突然变得浑身冰冷。
她给他服下了她随身携带的祖传蛇毒药丸,夏无为吃了后好像恢复了一些,但是身体仍旧变得更冷。
他突然伸出右手抱紧了她,就像两人最初见面的那夜,他如此伤痕累累地抱住了她。
“抱紧我。”他清冷霸道的声音响起。
镇魂符起了效果,谢运儿听话地抱住了他,因为她知道,他再这样迅速地失去体温,便会体力衰弱现出原形。
这一次中毒,显然比之前那一次更加严重。
谢运儿看着他憔悴的脸,突然感觉到非常伤心。
这一次,是他用身体挡住了那致命的毒药,不然自已肉体凡胎,早就像那温家公子一般,化骨为水了吧。
就这样半梦半醒地过了一夜,她听着他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入睡了。
清晨 ,谢运儿在无比焦虑的状态下起床。她一睁开眼睛,就突然看见一袭黑衣的夏无为坐在桌边,似乎正等待她起身。
怎么回事?他不是中毒了吗?现在看来好像没事人似得,她这是做梦了吗?
她马上焦急地起床,走到他的身边。她伸出手,在他的身上东摸摸,西摸摸,想要确定这是真实的而不是梦。
“干嘛?”他不耐烦地问道。
“我要确定你的骨头没有被那毒药融化了。”她关切地说道。
“我没事了,别乱摸。”
谢运儿对于这话半信半疑,难道那块石头,真的能起死回生。是啊,自已昨晚中了一刀,现在居然好了大半。
“把衣服换上,我们走。”他安排着。
谢运儿看见床边的椅子边,正放了一套白色的大夫装。
看见对面将军军师的房内,只是房门紧锁,看来两人已经离开了。夏无为依然戴上了他那顶黑色帽子,然后带着谢运儿拜别了永丰侯。
“夏无为,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永丰侯的军营。”
两人走过市集,谢运儿看见街上正张一张征集榜,上面写着“征集军医”四个字,还画有一张女子画像。
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戏谑地说道:“听说咱们的将军,最喜欢招女军医……”
突然,旁边一个将士突然走出来,手起刀落,直接将这个男子的脖子放了血。霎时间鲜血飞喷,直接溅了一地。
围观的群众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散开。谢运儿也退出了人群,还没来得及问夏无为。她便被带着飞上云端,来到一个广阔的荒草地。
就在这草地中间,驻扎了一个黑压压的庞大的军队。军队的旗帜随风飘摇,数十万将士们站在泥土上,一个一个满脸灰尘。
冬日的阳光直射在他们的眼睛,他们无人敢眨眼。而在那满地尘土里,躺了一排又一排无头的士兵尸体。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拿着一把大刀,正厉声地对面前的士兵大喊着:“谁敢再逃跑,就是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