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不明就里,却也未放在心里。
午安心思活络,这二奶奶的话定是于少爷有关,又看少爷径直往前走去,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暗自伤神。
皇上不急太监急,回逸风居午安就出门打听了消息回来。
“公子,我问了赶车的马夫二奶奶这是又去太医院正府中了,定是为了您。”说着一脸坏笑。
“若是郎君有了夫郎,说不准很快就会有小少爷,到时候府中肯定热闹异常呢,老太太不定怎么开心呢。”
午安一脸幻想神往,陆骁提笔还未落下轻飘飘瞥他一眼“没事干就去扫院子。”
午安缩缩脖子,一脸憨笑狗腿的奉上茶水。
“公子,表小姐要求见您一面。”门外传来丫头的声音,
午安开门便看是原来叶夫屋中的人,谴去照看表小姐的。
陆骁蹙眉微一沉思到底答应了,放下毫笔。
不管是他想狡辩什么,看在小爹爹宝儿的份上总是要看一眼的。
叶昙一夜未睡,躺在榻上眼睛呆呆看着榻顶。
“姑娘,可是醒了?喝口水润润喉吧。”丫鬟端着茶杯上前撩开帷帐,只见她呆傻了一般眼睛睁的溜圆里面一片血红。
“啊~”吓的慌了神,打翻了茶水。
叶昙惊醒一般侧头望了她一眼却没出声。
午饭送来也不吃,只躺在床上若不是胸口起伏,丫鬟们怕是要吓的尖叫跑出去。
“请大公子陆骁来见我。”叶昙一夜未睡,滴水未尽声音嘶哑仿佛破风箱子拉扯。
丫头们从早上见了他这副样子便战战兢兢,终于等到她说话才松口气。
“是,奴婢这就去。”丫头看她眼中血丝一片却毫无情绪起伏,眼底青黑嘴唇翘皮。
和以前娇贵小姐的模样判若两人,只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小姐,大公子来了在外间等着,您可要起床洗漱一番?”丫头上前柔声询问。
叶昙支起身子,丫头看他起身便扶她起来,外面的丫头去端水给他洗漱。
叶昙进了小厅便见陆骁坐在上坐一言不发,摩挲着大拇指的扳指,神色不辨。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叶昙声音沙哑像是嗓子里面含了沙砾。
陆骁抬眼无波无澜“表姐有事不妨直说,老家那边去了信过两日回来接你回去。”
陆骁不欲与他多加纠缠,便直接把话说明,不给她多余挣扎的空间。
“我今日便要回去,你可放心我不会纠缠你。”
看他静静的坐在那无论她说了什么他都毫无波澜,彷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激不起他一点反应,毫无动容。
叶昙话虽说的决绝,可心却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一般,疼的尖锐刺骨,很快又变得麻木,她放弃了她认输。
叶檀转身便要出门,背影显得孤寂。
丫头们面面相觑又看向大公子,毕竟表小姐算是软禁,堂而皇之走了出去怕自已受牵连。
陆骁也是毫无反应没有阻拦。
“赶紧上去跟着,人可不能有了闪失。”午安吩咐下面丫头。
丫头跟出门去,看着叶昙背影竟觉得有些怜悯,又觉得可笑,小姐们穿金戴银吃穿用度样样上等,哪轮得到她这种丫头同情心泛滥。
看叶檀去的方向是将军所在的院子,怕是要去找小叔叔诉苦呢。
叶檀进了院中下面丫头连连行礼避让。
叶瑾萱听了声音便出了门来,只见侄女一身素衣,身无钗环形容憔悴。
两人进屋叶瑾萱坐下,丫头们转身奉茶,叶昙却站在正中一动不动。
叶瑾萱无奈心疼“你坐下,以前的事你便忘了吧,以后回到家中好好孝敬父母。”
叶昙却撩开衣摆,郑重跪下俯首以头触地。
屋中人俱是一惊,丫头们连忙避开。
叶瑾萱上前,丫头们见状连忙去搀扶叶檀。
叶昙却长跪不起“是侄女有罪,今日已幡然悔悟,自作孽不可恕,我在府上叨扰多日,决议今日离去,宝儿入学期满可送回家去。劳小叔叔操心。”
语毕才起身要走。
“家中不日便会来人来接,你自已走我心中不安。”
妙龄少女自已出门岂不是要遭了贼人惦记!
“我已了断尘缘,无牵无挂,今日便去山中的尼姑庵修行。”叶昙语气决绝,面上无波无澜,当真一副要遁入空门的样子。
“何至于此?当真无牵无挂?上有亲族高堂,下有无辜稚子,你当真弃之不顾?”
叶瑾萱看她心如死灰的模样,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不如先在庵中小住,等想开了再回家来。”
看她不言语只得委婉劝解。
“谢小叔叔关爱,今日我收拾了箱笼便去。”
却是再也没提宝儿。
栀儿看叶瑾萱满目愁容欲言又止。
“夫郎,表小姐迟早会想开的,现下只是受不住打击钻了牛角尖。”
叶瑾萱回神“情之一字,何其难解。让骁儿送表小姐去吧。”
“我道是哪位,原来是你有些日子没来了,可是我这的茶吃腻了。”林母上前迎了张氏坐下才笑着打趣。
“我这几日忙着教导孩子们管家呢,便也不曾出门,今日我看天气极好便想着来你这讨个喜。”张氏接过丫头奉上的茶。
“哟,你这雨前龙井汤色嫩绿,口感醇香着实不错。”
“你呀,惯会哄人。”林母猜到缘由却也不想直接点破。
两人也算是闺中好友,相交多年。
“上次我哥夫郎来了府上,说是看恒哥儿样样都好,可恨他膝下没哥儿,恨不得结了亲把恒哥儿放在心里好好疼爱呢。
林母闻听此言便知躲不过了,长叹口气,“我也知能与将军府接亲已是高攀,可偏偏我儿身子实在不好,他这年龄早该家人的,若不是身体拖累。”
说着便要落泪,张氏起身坐她身侧轻抚她双手,“好姐姐你可莫要哭了,两家都愿意又哪来的高攀呢,只一句话你若愿意以后将军府中人都会善待恒哥儿。”
“这事他小爹爹问了骁儿的,他是可以的。”张氏拿帕子帮她拭泪,宽慰道。
此言一出,林母笑了出来,冷情的人一旦动心才最是难得,心中也下了决心。
张氏看她点头,也乐了出来,也算是做成了媒,两人解了愁苦又聊了许久才摆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