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三,弟弟初一那年,弟弟在这个校园的名声越来越大。
弟弟在这个校园的名声越来越大,不是因为他的成绩好,而是因为他经常打架、抽烟、谈恋爱,最重要是他篮球打得很好。
那个时候,十四时的弟弟,已经长成了一个大人模样,他留着斜刘海,穿着穿着白球鞋,经常出现在校园的篮球场。弟弟的打篮球的技术很好,于是每次当弟弟的身影出现在操场篮球上时,旁边都会围满不同年级的女生观看。
每当完成一个漂亮的投篮的动作,周围都会传来一阵阵女生的欢呼声:“哇!他好帅!”弟弟听到女生的惊呼后,打得越发努力,随即又开始了他的表演,他疯狂地运着球,然后一个假动作,甩开防守人,最后一个后仰跳投,球再一次进了!在球进的同时,弟弟用嘴巴往上吹了一下自已的斜刘海,斜刘海随风吹飘荡起来。那一连串帅气的模样,早已让台下的女生疯狂。
据说有几个女生同时喜欢上了他,她们不断给他写情书,我的弟弟因此收到许多情书,那些情书被他收集在家里的床底一个铁盒子里,铁盒子装的满满的。每次收到一封新的情书他都塞进去,时常他也会把所有情书倒出来,自已欣赏,看着那群女生写的肉麻的文字,然后感受着自已的魅力。
我抬起头看着还在操场篮球场上潇洒打着篮球的弟弟,那一刻才发现,我和弟弟完全是两个世界人,弟弟是那么的引人注目,那么耀眼,他享受着被别人注目的感觉,而我从来没有被别人关注过,也不想被别人关注。我和他站在一起,除了长相上有些相同之外,其它地方完全不一样。当然,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弟弟站在一块了,我们只有晚上时候睡在一张床上。
弟弟终于打累了,于是停了下来,随机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点起来,十分享受抽了一口。
站在远远地方的我,看到这一幕,内心有些悲凉,又有些不满,于是缓慢朝着他走去。
很快,弟弟发现了我,他像看着空气一样,仍然惬意地继续抽烟。
我一直走到弟弟身边说冷冷地说了句:“你不要抽烟”
弟弟没有理我,也没有停下,只是用一个挑衅的眼神回应。
我忍着心中的怒火还是劝道:“抽烟对你没有好处!”
“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管我”弟弟终于忍不住回应起来。
周围一群看热闹的把我们人围在中间,不时有人议论着:
“这个人是谁?那么爱管闲事!”
“好像是祥娃他哥”
“祥娃他哥?怎么从来没有听祥娃提起?”
“鬼知道”
“看戏吧”
……
弟弟的话刺激到了我,我愤怒地说道:“因为我是你哥!”
我的话回荡在操场上,周围议论的声音那一刻也变得安静了。
弟弟的脸上满是不屑,露出嘲笑的笑容。
“笑死人!你他妈的自已以前天天逃课,抽烟,去游戏厅玩游戏!”
“现在来管我?”
当我听到弟弟说的那些话,我才发现,现在的我,站弟弟面前说那些话有多么苍白无力。
“那是以前,至少我现在没有!”我争辩着。
“滚开,别他妈来烦我!”
“你再说一句看看!”我怒吼道
“滚开!别他妈来烦我!”
在弟弟说完第二遍的一瞬间,我心中的愤怒终于爆发,我冲了上去,对着弟弟的脸上就是一拳。弟弟猝不及防,被我狠狠打了一拳。回过神来的他,随即开始还手,我们扭打在一起,他掐着我的脖子,我拽着他的衣领。随后,我们一起摔倒在操场上,用脚互相踢着对方。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一些女生吓的呆在原地,弟弟的几个同学,在旁边劝道:“你们别打了,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说着正准备上去拉开我们。
“不要拉他们,人家打架,你小子管什么闲事!”大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人群,从人群走出来厉声说道。大青身后几个黄毛也跟着走了出来。弟弟的同学,一看是校园里面赫赫有名的青木堂堂主大青,一时不敢再来拉架。
我和弟弟滚在地上打着。
大青几个人边看边嘲笑道:“真是精彩!亲兄弟,狗咬狗!快打,狗娃加油,使劲打你弟”
正在地上和弟弟扭打一起的我,听到大青的声音,便松开的弟弟的衣领,弟弟随即也停了下来。
随后,弟弟爬起来,用恶狠狠眼神看着大青。
大青看着弟弟的模样骂道:“看什么看,是不是皮痒欠打!”
没等大青说完弟弟突然扑向大青,一个不经意把大青按倒地用拳头朝着大青狠狠打。
“我操,你他妈的欠打”大青反应过骂道,随后猛地推开弟弟,反过来把弟弟压在身下,然后开始打弟弟。
当我看到弟弟和大青打在一起时也冲了上去大青的几个黄毛小弟也加入战斗。顿时一片混乱,直到老师的到来才结束。
第二天,学校的广播里就出现我们写的检讨书。广播重复播了几天,我们的光辉事迹全校都知道了,没过多久在家母亲也知道。母亲知道了我们俩之间打架,知道了我们和大青打架,知道了我的弟弟在学校抽烟,谈恋爱。
那个下午,夕阳格外的鲜红,我和弟弟一起跪在家门口,跪了很久很久。
母亲拿着的擀面杖一样粗棍子,走到我们面前,用棍子狠狠地打着我们的背,一边打一边哭,一边骂:“你们真有出息,啊!在学校抽烟、打架!,我让你抽烟,我让你们打架……”
那个晚上,我们躺在床上双腿久久不能动。
弟弟在深夜中恶狠狠说了句:“看我以后长大怎么打你!”
后来,弟弟像我一样辍学了,只是他没有再回去。他永远离开了校园,离开的村庄,去了我十分向往的外面世界。
直到多年以后,每当回忆起弟弟时,我都会想起曾经,想起我们扭打在操场上样子,想起弟弟猛地冲向大青的样子。那时候的弟弟脸上透露出来那一种倔强,一直影响着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