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衡被勒令闭门思过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汴京。
虽然用的是闭门思过的名头,但实际上跟软禁没什么两样。
冀文帝是特别需要他人赞同的人,他需要旁人应和他、簇拥他,以此来达到内心的一种满足感和掌控欲。
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渴望。
他本就站在了权力的最高峰,执掌着生杀大权,但却并没有享受过掌控一切的感觉。
宦官当权,百官制衡。
冀文帝虽贵为天子,但有时却也无法称心如意。
也许是常年处于被他人掣肘的情况下,有时看着在自已面前低眉顺眼的沈昱衡就仿佛就像看到他自已一般,这让冀文帝十分不悦。
任谁都看得出来,沈昱衡不过是当做一个被发泄怒火的对象而已,只是沈昱衡自已却看不清。
对于战术失利一事,沈昱衡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旁人都说此事情有所原,战场本就瞬息万变,运筹于千里之外又岂是这么容易的事。
可不管他人如何劝慰,都无济于事。
在沈昱衡被关了几日后,冀文帝突然派兵在东宫门外把守。
得知消息的沈若凝立即前往东宫,却被拒之门外。
守卫:“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东宫。”
沈若凝蹙眉,“若我一定要进去呢?”
守卫:“属下不过是按命令办事,还请公主不要为难。”
沈若凝拧眉,深知即使在这儿耗下去也无济于事,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不如先回去想想办法。
因此她没有久留,径直离开了东宫。
回到督主府后,沈若凝便找到商酌兮打探起前朝的情况。
她不过只是一个公主,朝堂之事没有她插手的余地。若是想要打探,从商酌兮这儿入手是最迅速的方法。
商酌兮:“陛下主张退兵议和,可太子却一直主战。此次战术失利确实也有太子的原因,陛下借题发挥也无可厚非。再过些时日,等陛下消了心中这口气便好了。”
沈若凝不解,“这战事才刚开始就闹着退兵,父皇到底在想什么?”
“柔然来势凶猛,陛下不过是怕傅家军会连连败退,危及江山罢了。”商酌兮淡淡道,“若真等到兵临城下那一天,恐怕就不是割地赔款能解决的事了。”
沈若凝沉思了一瞬,“你认为大冀会输?”
商酌兮神色平静,“一个连战场都不敢踏足的君主,何谈输赢?当今陛下一遇到事就只知道割地赔款,以此来换取短暂的太平。但自古以来所谓的太平盛世从来都不是靠委曲求全得来的,一味的胆小退让最后只会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沈若凝蹙眉,“你既觉得会输,那为何主战?”
“我虽觉得会输,但并未说必输。再者不破不立,总得尝试一下……”
不破不立?
沈若凝不太明白商酌兮话语中的意思。
何为破?何为立?
说着,商酌兮话锋一转安抚道,“近日因前线战事陛下与大臣们都有些心浮气躁,再过些时日等陛下冷静下来,太子应该也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