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如此,却还是没能让当今圣上收回成命。
沈若凝知晓父皇的无奈,但心里却免不了还是会怨恨。
记得幼时父皇曾对她说,她享受了常人难以企及的泼天富贵,长大后就得承担与之对应的义务。
那时的她不过是个孩童,并不懂父皇口中所谓的义务是什么。
如今想来,这可能就是她身为公主需要付出的代价。
只是……这朝堂的稳定居然要靠一介女流来维持,当真是可笑。
沈若凝让人搬了椅子,不慌不忙的坐在台阶之上,直言只有商酌兮亲自来接,她才会上这顶花轿。
见此情形,厂卫们只好快马加鞭赶回督主府说明情况。
督主府内。
满朝文武一片喜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明晃晃的笑意,生怕表现不出自已对这门亲事的祝贺。
“哦?”一身婚服的男子微挑着眉,白玉般透亮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当真这么说?”
“是。五公主说了若非督主大人您亲自接亲,她就不上花轿。”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就依她。”商酌兮放下手中的酒盏,唤人备马,准备入宫。
待商酌兮来到皋门时,发现一道身影正站在此处等待着。
那人一袭官袍,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脊背挺直,神情肃穆。
见商酌兮驾马而来,他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商酌兮勒紧缰绳,停在那人跟前,“太师站在这儿干什么,不去本督府上喝口喜酒?”
一听到喜酒二字,陆川柏的脸色又冷了几分,“这喜酒,老夫怕是喝不起。”
商酌兮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本督也不强求。天干物燥,太师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说罢商酌兮拽了拽缰绳,翻身下马,准备进宫。
“站住。”陆川柏叫住商酌兮。
“嗯?”商酌兮停下脚步,回过身看向陆川柏。
陆川柏沉着脸,“商督主当真要如此吗?”
“太师这是什么话,本督怎么了?”
“商督主心里明白。”
“本督不明白。”
“你执意要迎娶五公主,为得不就是折辱皇室。一女子的终身幸福就这样毁灭在朝堂之上……”
“陆太师。”商酌兮出言打断道,“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做折辱?与我成婚就是折辱吗?”
陆川柏冷着脸,反问道,“公主配宦官,这难道不是一种折辱吗?”
此话一出,周遭的人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不得不说,陆太师实在太敢说了。
这话虽说不假,但旁人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没人敢直接说出口,更何况还是在本人面前说。
反观陆川柏眼中并无半分惧意,他直视着商酌兮,没有半分退却的意思。
一旁的人小心翼翼的看向商酌兮,生怕他会发怒。
毕竟陆川柏这话,可是连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
面对这副场面,商酌兮只是一笑,“陆太师一向遵循伦理纲常,认为这世间之事皆要按照所谓的纲常进行。本督很好奇,这大冀的哪一条纲常、哪一条律例规定过……公主不能与宦官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