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冀,确实没有过相关的硬性规定。
毕竟公主与宦官的身份天壤之别,压根就扯不上半点关系。
这汴京城内的青年才俊这么多,谁会特意去选个宦官共度余生。
在商酌兮求娶公主之前,还真没有人将公主和宦官联想到一起,不如说在众人看来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不管是前朝还是大冀,都从未有过公主下嫁宦官的先例。
“太师与其在这儿同我说这些,不如试试想办法让陛下收回成命?”
闻言陆川柏面色一黑,谁不知道两人的婚事是得皇上首肯,虽说这其中少不了商酌兮的威胁,但这圣旨已经下了。
一提起当今这位圣上,陆川柏内心除了恨其无能外,只余下深深的无奈。
陆川柏没有再与商酌兮争论,他转身来到门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商酌兮看了陆川柏一眼,从他身旁走过。
灵毓宫前。
一身穿嫁衣的少女正坐在门前,她板着一张脸,满含怒意的模样让人退避三舍。
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片刻后拐角处出现一道红衣身影。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身材高挑、眉目如画的男子正朝花轿走来。
见到来人,沈若凝的脸色更加不善。
商酌兮来到台阶下站定,他瞥了眼厂卫手中的红盖头,眼眸微转,视线慢悠悠的落在沈若凝脸上。
面对商酌兮的打量,沈若凝毫不畏惧的直视回去。
早前便听说过这位东厂厂督,十六岁执掌东厂,成为自东厂建立以来最年轻的厂督。
说来,她第一次见到本人。
听闻这位厂督长着一副翩翩公子的温润模样,但行事手段却极其阴狠,因此被人冠以“玉面罗刹”的称号。
沈若凝才不管什么玉面不玉面,即使眼前人再如何容貌出尘,说到底也只是个太监而已。
身居高位又如何,那也配不上她!
沈若凝重重哼了一声,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商酌兮眼眸微弯,“这嫁衣,很衬你。”
一听这话,沈若凝气得直接站了起来,只差没举起椅子砸过去。
这人是在故意嘲讽她吗?
“你!”沈若凝伸手指着商酌兮,张了张嘴,却没有下文。
商酌兮微微拱手,弯腰道,“臣商酌兮。”
“商酌兮!”沈若凝怒道,“我应该没招惹过你吧!你为何要如此让我难堪?让整个汴京都看我笑话!”
商酌兮直起腰,一双如枯井般的眸子淡淡的望向沈若凝。
“臣不过是想求得一人心而已……”
“可你是太监!”沈若凝反驳道。
“太监就不能与人厮守吗?”商酌兮淡淡道。
沈若凝蹙眉,“不能。”
“存天理、灭人欲,这本就有违人性。”商酌兮道,“世人都做不到的事,又为何要强求我们做到呢?”
沈若凝愣了愣,“可也不该是我……”
“为何不能是你?五公主你与其他女子又有何不同?”
“我是公主……”
商酌兮轻叹了口气,眼眸深处竟浮现出一丝怜悯,一闪而过。
他抬眸,恢复如常。
“我要娶的,便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