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自小就在灵毓宫当差,也算是与公主一同长大的。一想到公主今后要与一阉人共度余生,这心里不由有些不是滋味……
宫女们红着眼眶,扶着沈若凝朝门外走去。
门外,玉竹从宫女们手中接过沈若凝的手,轻唤了一声“公主”。
见玉竹回来了,沈若凝低声道,“可是皇兄又写了信来?”
“是。”玉竹微低着头,不着痕迹的靠向沈若凝耳边,轻声道,“那信已经送到了陛下手中,听闻陛下看完信后被气得不行,当即还骂了太子殿下几句……”
沈若凝暗暗攥紧了手,指尖因太过用力而有些发白,“看来父皇是铁了心要将我嫁给那阉人了……罢了,皇兄如今还在南方治理水患,还是别再让他担心了。”
“南方水患本就严重,免不了要费心劳神,我不想再给皇兄添麻烦……待会儿替我寄封信给皇兄,就说让他好好保重身体,别再为我的事操心了,我会在汴京好好等他回来……”
沈若凝站在门外的台阶上与玉竹低声交谈着,丝毫没有上花轿的意思。
此次来迎亲抬轿的人都是东厂的厂卫,见沈若凝迟迟没有下台阶的意思,几人不由对视了一眼。
怎么,难不成五公主这是要反悔?
这可不行,他们接了命令要将五公主接到督主府上,可不能在这儿掉链子啊。
“五公主……您该上轿了,再晚些可就要误了吉时了。”
“什么吉时!”沈若凝一把拽下盖头,将其甩到一旁。
此举一出,身后的宫女们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厂卫们面面相觑,沈若凝的行为是他们所没有料想到的。若是换作旁人他们早就将其敲晕了带走,但沈若凝贵为公主,他们自然不能这么做。
厂卫们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好声好气的劝道,“五公主,您就别跟小的们开玩笑了,督主大人还在府上等着您呢……”
“我没有开玩笑。”沈若凝板着脸道,“既然是他商酌兮要娶亲,那派你们几个来接亲算怎么回事。”
“这……五公主您的意思是要督主亲自来……”
“他不该亲自来吗?”沈若凝冷声道,“还是你觉得,本公主不配他亲自来接?”
“小的们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眼下时辰紧,这一来一去的怕是会误了吉时……这满朝文武都还在督主府上等着呢……”
“误了就误了。”沈若凝没好气的打断道,“今日是本公主出嫁,他们等上一等又怎么了?若是有哪个等不及的,就让他披上红盖头去与商酌兮成亲,也全了他苦等不及的心思。”
沈若凝语出惊人,倒是把身后的几个宫女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公主殿下,话可不能这么说呀。督主大人对你真心一片,若是大人听到了势必会伤心的……”
沈若凝眼神一凛,满眼怒气的盯着站在轿前说话的厂卫,“你是在恶心我吗?”
皇宫上下谁不知五公主恨毒了这门亲事,自定亲一事敲定之后,五公主又哭又闹的,只差没有以死相逼。
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