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宗王妃因在新婚之夜当着宗王的面跳胡旋舞,宗王黑脸离府的消息更是传遍了整个京都,一时之间,这位新来的宗王妃成了全城的笑料,昨日还在嫉妒她的人更是幸灾乐祸起来。
“想不到这姑云国国主竟养了个如此愚蠢不知礼教的女儿。”这件事轰动了全城自然也传入到了颜皇的耳中,颜皇听了更是气得怒拍圣桌,堂堂一个王妃在大婚之夜学做舞姬,这可真是让皇家颜面扫地。
“宗王人在何处?”火气平息,颜皇这才向一旁的老太监秦公公问道。
“回圣上,宗王昨夜便去了忆英寺。”秦公公回道。
“这事闹得满城皆知他倒沉得住气!”颜皇一脸不悦,随后突然露出阴沉的面色继续道:“这等有损皇家颜面之事竟任由人传出去,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秦公公吓得急忙垂着头,不敢再吭声。
而太子颜乔与寒王颜寒听到弟弟的传闻后,一个担忧不已,连连叹息,另一个则是大笑了半天,最后阴阳怪气道:“我这超群绝伦的弟弟怎么能配个蠢货呢?”
宗王府里,随着宗王的离府,南荣凉灵又砸又打地哭闹了一夜,王府里的仆从侍女可是苦不堪言,他们如何都想不到外头人人夸赞的殿下竟娶了这么个蛮横无理的王妃。
此时婚房里早已是一片狼藉,该砸的不该砸的都被南荣凉灵全砸了,南荣凉灵的陪嫁侍女端着一碗燕窝走了进来,她踮着脚避开地上的碎片来到床边,看着公主躺在床上瞪着一双红肿失神的眼睛心疼不已,眼泪又再次流下:
“公主,吃点东西吧?”
“布娜,为什么会是这样?嫂嫂不是说俘获一个男人的心要投其所好吗?先前他夸赞过我的胡旋舞,我...我还以为他喜欢看我跳舞.....呜呜....”看到是自已的侍女,南荣凉灵再次委屈地哭了起来。
“公主啊,您已是他宗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将您赶出王府,来日方长,您现在不能哭了,当务之急是要先养足精神,再好好去向宗王认个错,缓和关系。”侍女拿出帕子替南荣凉灵擦掉脸上的泪水,耐心安抚道。
“对,来日方长,我与王爷才刚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经侍女提醒,南荣凉灵也醒悟过来,急忙坐起身,将面前的燕窝尽数喝下,她要养好精神再去找回宗王。
尚京城外的忆英寺,颜宗安静地执着三根焚香在自已母妃灵牌前拜祭,在这偌大的都城,只有这里才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候在一旁的娥骊看着殿下却是忧心忡忡,昨夜她也哭了大半宿,既为殿下哭也为已故的娘娘哭,心中甚至更加怨恨起了颜皇,娘娘因他郁郁而亡,殿下自小在外出生入死为西月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他竟也如此狠心让殿下成为政治联姻的工具,还娶了个这样的女人。
“奶娘这些天操劳不少,今日无事,好好歇一歇吧。”给自已的母妃上完香,颜宗转身向一旁的老妇温声道。
“殿下,闹成这样往后可如何是好?”娥骊蹙着眉头叹声看向颜宗。
“一场政治联姻,即便闹破天也都是由圣殿上的那位说了算。”颜宗面无表情地望向窗外冷笑道。
“话虽如此,可殿下.....”娥骊仍是为殿下的婚姻大事抱不平。
“殿下,秦公公来了。”这时,余成在门外禀报。
颜宗深邃的眼眸里透着几分凉薄,想不到宫里的反应比自已预料的要快。
“儿臣叩见父皇。”
颜宗跟随秦公公进入御书房,跪在颜皇面前。
此时的颜皇薄唇紧抿,凛若冰霜,浑身透着的寒意让人心惊胆颤,颜宗虽跪着但腰板挺直,感受到一双尖锐的眼睛在审视自已却没有丝毫畏惧,反倒心生出了一股抵御强权的傲气。御书房里看似平静无声实则父子俩都在暗中较劲,候在一旁的秦公公面色凝重,心急如焚,他不知道自已是该走还是该留。
“你不应该向孤解释么?”颜皇看着跪在地上却一脸倔强的儿子又想起了他的母亲,暗自长叹一声,到底是自已亏欠最多的小儿子。
“昨夜之事是儿臣小题大做,故意将事件闹大,任由人传得满城皆知。”见父亲率先妥协,颜宗心中竟莫名有了打下胜仗后的喜悦,紧绷的身体也缓缓松弛下来,眼睛依旧低垂着,直言不讳的回答在颜皇耳中成了十足的挑衅。
“放肆!堂堂宗王竟如此任性丝毫不顾及皇家颜面!”颜皇大怒,一掌拍在桌上,厉声吼道。
“圣上息怒,龙体为重呐!”一旁的秦公公吓得也跪在地上,细声劝道。
“损了皇家颜面的是父皇您亲自挑的儿媳,并非儿臣。”颜宗却是一脸冰冷,抬眼直视颜皇那双威怒的眼睛继续以挑衅的口吻道:“她敢在我面前跳胡旋舞,我便让她成为全城笑话,明面上她是丢我的脸,可这桩婚姻是父皇亲赐的,别人最终也会理解为父皇挑儿媳的眼光变差了,亦或者.....”
“住口!”颜宗话还没完,便被颜皇厉声呵住。
御书房里再一次陷入死寂,颜皇面色铁青,双眼的怒火随时都要喷出来,而颜宗虽冷着一张脸,但心下平静如水,似已做好准备迎接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什么?三弟冲撞了父皇?”太子府,颜乔得知御书房的情况时大吃一惊,细长的凤目紧皱起来,三弟做事一向持稳,这成了婚怎么反倒冲动了?
“想来是因为昨夜之事,殿下也莫要着急,他们终归是父子总不能出什么大事,还是先让人前去打探看看。”一旁雍容华贵的太子妃容氏温声安抚着着急担忧的夫君。
“再去打探,有什么情况赶紧回来禀。”颜乔向太子妃温柔地点了点头,冲门外的太监吩咐道。
太监应声便马不停蹄地奔赴御书房。
半个时辰后,太监回到太子府禀:宗王被圣上罚去忆英寺抄经书百遍,后再回宗王府面闭思过。
太子颜乔听了这个不痛不痒的惩罚,心中悬起的石块才稳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