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妨请个医者,一看便知。”
张云筠这话说的云里雾里,王大人皱起眉头,但这要求倒是不过分,便让人立马寻个大夫过来。
等人的时间,场面无比尴尬。
张清筠和张云筠如今已彻底撕破脸皮,分别站于两侧,成水火不容之势。
高氏看的分明,眼中满是复杂,更多的是对曾经奢望二人和睦相处的自已感到悲哀。
“我是不是做错了。”
张筠意嘴唇微动,想宽慰母亲也不知如何回答,他基本可以感受到母亲的崩溃,他也一样。只能握紧母亲的手,母子俩相互依偎。
张云筠一个劲儿的盯着吴斐,面色有了扭曲。
一向言听计从的吴斐,却是一反常态的避开了张云筠质问的视线。
他愿意为她出头,甚至为了她葬送自已的一生。
他只图张云娘心中能记着他的好,可不是像现在这般过河拆桥。
若不是为了她,他一个好好的学子,怎么会突然退学。
若不是为了她,他为什么又要铤而走险。
如今轻飘飘的否认了二人的关系,他心中的不甘怨恨,一股子由然而生。
明明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可她马上要成为了别人的新娘。
他怎能甘心。
难道只图一句‘不识’吗?
张云筠的脸色愈发铁青,很快又将自已的神情恢复如常。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养的一只狗而已,既然不听话了,弃了便是,还省下心神,免得还得费心打点后续事宜。
张云筠的眸中细光闪过。
这一幕,落在了张清筠的眼中,她瞧得真切,心中警觉顿生。
暗暗思索了一番,照如今看来,张云筠基本已经扯进了这桩事,这罪名已是板上钉钉,再有其他,也不过是挣扎而已……
可不安的心绪却愈发强烈,直到大夫终于到场。
“这位小生眼神涣散,瞳孔无光,且牙龈泛黄,且伴有异味儿,是常年吸食五石散的症状。”
王大人原本打哈欠的嘴就这么停了半响,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
“你说,他是个瘾君子?”
大夫点头应到,“看这样子,俨然已经吸食了不少时间。”
这下麻烦了。
除却张云筠还笑得出来,场上其余人面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我朝对五食散和安乐散相当重视,这两种东西被列为严禁之物。
这人既是位瘾君子,这里面牵扯的可大了。
而且,常年吸食此物的人,精神涣散,明文规定,其证词不得为信。
而他们的证据多是基于吴斐之上,俨然成了一张废纸。
最后重重,由于所呈证据信服力不足,此案只有吴斐一人承担了罪名,且被强制关押。
而张云筠,在场的人明知其不无辜,却仍旧相安无事。
“姐姐,我就说我是无辜的吧。”
“我怎么可能朝你动手。”
张清筠直接躲开了她的碰触,准确来说,高氏站在了两人之间。
张云筠正欲同往常一样揽住高氏的胳膊,却被高氏直接拒绝了。
“母亲……”
高氏偏过眼,只觉面前乖觉的女孩十分陌生。
“张云筠,你摸摸自已的良心,当真无辜。”
面对高氏的怒斥,张云筠低下头掩住心中不满。
“可王大人最后不是判我无罪吗。”
“还是母亲认为这是出自我之手?”
高氏护着张清筠往后退了退,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其保护意味不是太过明显,面上尽是怀疑。
张云筠却是无端笑出了声。
“母亲,你不是说,会一视同仁吗?”
高氏眼中满是失望,离开的脚步就这么停住了,却是再也没有回头。
她怕自已会心软。
一只手拉着张清筠,另一只手扶着张筠意,因是照顾着张筠意的腿伤,动作不是太快,可到底把张云筠就这么撇了下去。
张家三人很快上了自家的马车,甚至连李家兄弟都没打招呼,马车就这么驶了出去。
李家兄弟更是连面上客套都过不去,直接当这人是空气,一前一后,赤马而去。
扬了一地尘土,张云筠孤零零的站在京兆府的大门口,听着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
面若坦然的理了理自已的衣衫,再抬头,一辆陌生的马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出来的人却是熟人,正是萧景的小厮。
“四姑娘,公子有请。”
张云筠被带到了萧景私下的别院。
张云筠甚至还没开口说话,一个物件便直接朝她的脸直接砸了过去。
“萧景!”
萧景直接站起身来,心疼的摸了摸她发红的额头,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比。
“除了那吴斐,你还招惹了多少人。”
张云筠心下一咯噔,面上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萧郎,你不信我?”
萧景低着头,面上苦涩,“你搞出这么一遭,你让我如何信我。”
张云筠眼中泪花闪烁,看着好不委屈。
“我去京兆府走了一圈,完好无损的出来,你不安慰我,却一直怀疑我。”
张云筠侧过头,直接越过他坐了下来,明显生着闷气。
“你是不是对三姐姐动了心,不然怎么会如此在意她的事情。”
萧景自觉理亏,主动揽住了她的后腰,“我对你如何,你不知道吗?”
张云筠摇着头,再开口,声音中明显带着哭腔。
“起先我是知道的,可现下,我不确定了。”
“你是不是因为我是张家的女儿才接近我。”
萧景急了,把张云筠的脸轻柔的掰了过来,“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初识的时候,我压根就不知道你是谁家的人。”
丰神俊朗的人深情款款,习惯性的刮了张云筠的鼻子,面带宠溺,“只知道,你是个小哭包。”
张云筠的面色这才缓和下来。
误会解除,两人很快又腻歪在了一起。
萧景给她剥了个橘子,甚至细心的将上面的白丝尽数清理干净,这才递了出去。
“可还疼?”
张云筠一只手捂着心口,眉头皱起,“疼,这儿疼,心里更疼。”
“可是更舍不得和萧郎生气。”
萧景半抱着人,“我这也是在乎你。”
“也被那突然冒出的吴斐气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