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人心怀不轨,皇上皇后都不在宫里,光靠一个叶贵妃哪里镇得住场呢,这后宫啊,怕是有的闹了。
皇后离宫之前的最后一次六宫请安,云妃却姗姗来迟。
叶贵妃斥责道:“皇后娘娘还没走呢,云妃就这般旁若无人,那娘娘不在宫里的这段日子,云妃岂不是更加狂妄?”
云妃淡定的看了叶贵妃一眼,嘴角微微勾起:“贵妃娘娘何以如此激动,你都说了,皇后娘娘还在宫里呢,那凡事自有皇后娘娘来教导臣妾,您又急着想证明什么呢?”
大家心里都知道,阮芷钧向来不爱管她们的口舌之争,只要事态发展不严重,一般的小打小闹她都不会放在眼里,更懒得出手管教。
叶贵妃冷冷的盯着云妃,有些不悦:“本宫有协理六宫之权,难道还不能说你一个妃位的两句吗?皇后娘娘要操心的事情很多,这点小事又何需劳烦她亲自过问。”
云妃装模作样的“哦”了一声,然后转头对着其余嫔妃说道:“姐妹们,等皇后娘娘离宫后,咱们就要去咸福宫晨昏定省了,大家可千万要注意言行啊,可别惹了咱们贵妃娘娘不高兴。”
其余嫔妃:谁跟你是姐妹啊,别看我,也别带上我。
叶贵妃气极了,扭头看向阮芷钧:“皇后娘娘,臣妾无能,担不起这协理六宫之权,请皇后娘娘另选他人吧。”
阮芷钧默默叹了口气,她只想学着先皇后那样,由她们闲聊,随她们互怼,只要没有闹大,她就能安静的当个倾听者,然后把请安的时间混过去,可是偏偏有人要点着她说话,真讨厌。
“既然云妃不知尊卑,那便罚她抄写宫规百遍,半月内写完交于贵妃。”阮芷钧淡淡的说道。
云妃听到处罚,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她只能强忍着怒气,低头谢恩:“臣妾遵旨。”
闻言,德妃抬眸看向坐在上位的女子,阮芷钧很少在众人面前展现出她的威严,但是有着皇上的宠爱,别人也不敢轻易在她面前放肆,云妃这次还是心急了,她想给叶贵妃添堵的心思已经人尽皆知。
罚完云妃,阮芷钧又安抚起叶贵妃:“贵妃的协理六宫之权是皇上和本宫一起定下的,若是有人不服,大可来找本宫,甚至皇上,如果没有这个胆子,就别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要是被本宫知晓了,等本宫回来,定严惩不贷。”
“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叶贵妃顿时像有了底气一般,下巴微微扬起,脸色也好看多了。
再看云妃,则是一脸不甘的斜着叶贵妃,心里暗道:不过是个贵妃,山高皇帝远的,咱们走着瞧。
孟宛没被选上随皇后出行,心中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理解,以及不舍,于是准备了一大包东西跑去凤仪宫。
阮芷钧不禁失笑:“你这些都是什么呀,本宫是随皇上微服私巡,不是逃难。”
“万一用得着呢,外面不比宫里,谁知道出去后遇到什么......”说着说着,孟宛意识到不对,立马道:“呸呸呸,皇后娘娘一定会平平回来的,皇上也会顺顺利利的。”
阮芷钧温柔的笑着,然后哄着小姑娘:“好啦,你的心意本宫都明白。这些东西留下,等会儿让半夏挑一挑,能带走的本宫都带走。”
孟宛满足的点点头,然后又巴拉巴拉的嘱咐着,阮芷钧则是一脸笑意的听着,面对如此关心自已的人,她又怎么舍得拂了她的好意呢。
八月二十五。
熙和帝离宫微服私访,带了两个大臣,四个后妃,还有六皇子,再加上明面跟着的护卫和婢女,一共坐了四个大马车。
熙和帝,皇后,还有六皇子一辆马车,另外三个嫔妃一辆,大臣一辆,多出来的宫人一辆,因为如果让他们都在马车两边步行的话,既是招摇,也会拖慢速度。
本来阮芷钧不想和熙和帝一辆马车,但是架不住他点名要和赵怀辰说话,而她的好儿子又非要黏着她。
并且,对于赵怀辰拉阮芷钧一起过来这件事,熙和帝先是看了一眼,然后径直先上了马车,这个举动在外人眼里就是默认的意思,所以她也不好做的太明显,只能跟着坐了上去。
父子二人聊着风生水起,阮芷钧却如坐针毡,掀开帘子的一角,始终盯着窗外的风景。
突然,赵怀辰扯了扯阮芷钧的衣袖:“母亲,父亲叫你呢。”出门在外,他们通通改了称呼。
阮芷钧看向赵衡,询问道:“什么?”
赵衡正在看着她,语气淡淡的,可又透着不自知的关心:“这天已经有凉意了,你还掀开帘子吹风,是不是因为马车坐着不舒服?”
晕车?不,她是晕人。阮芷钧勉强的笑了笑,然后解释道:“没有,妾身只是觉得,咱们难得出来一趟,所以想多看看这些风景,想把它们都记下来,等回去之后也可同其余姐妹聊一聊。”
赵衡本来想说,以后他会尽量多找机会带她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就只剩下一个“嗯”字。
阮芷钧把赵衡的反应看在眼里,然后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气氛就这么沉了下来。
赵怀辰看看赵衡,又看看阮芷钧,他知道父母在闹别扭,可是半夏姑姑告诉她,他不可以擅自提及这件事,他们的矛盾只能由他们自已解决,而他能做的,就是从侧面撮合他们,以及逗他们开心。
“父亲,听说我们最先要去的是沁华县,那里有座很灵的寺庙,名声仅次于咱们的国寺。”赵怀辰提议道:“母亲在宫里便设了佛堂,想必对这个寺庙也很感兴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你说的是天宁寺,位于高山之上,一路都是阶梯,车马无法前行。”赵衡看着自已兴致勃勃的儿子,戏谑的问道:“你准备让你母亲和那几个姨娘跟着你一起爬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