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您还是早些回房吧。明日醒来后,我们便可以离开嘉靖前往目的地了。”
左毅在房下对上官凛呼唤道。
上官凛已经在屋顶上躺了许久。现在夜已深,明日还要赶路,左毅便特地来提醒上官凛。
听到左毅的声音后,上官凛立即放下手中的簪子。他心中时刻铭记自已北上的目的。
于是,他从屋顶上起身,轻盈地跃到地面上。
他一边向客栈走去,一边对左毅吩咐道:“明日我们早些赶路。”
回到客栈后,上官凛躺倒在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世界也在这一刻变得寂静下来。
“不要、不要——”
夜半三更,东房中传来呓语。
温澄猛然睁眼。发现只是一场梦后,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用手拍了拍自已的胸口,试图将她心中的紧张与恐惧驱赶而去。
看待到晏昭并没有被惊醒,温澄便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她随意在身上披了件寝衣就向房外走去。
驻足在房门外,温澄缓缓仰头。
夜色朦胧,空中只见云,不见星月。
她有些疑惑。
今晚回府时夜空还是一片晴朗,怎么到了半夜就飘出这么多云呢?
想起方才那个梦,她心中陡然一惊,后背泛起阵阵凉意。
梦里,那个拿走她簪子的少年竟然再次对她刀剑相向。
就像上次在营地那般,少年将她重重压倒在地,举着匕首就要向她的脖颈处刺去。
而就在匕首刺入她脖颈的前一刻,她猛然惊醒。
温澄轻蹙着眉。
那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她心中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她总觉得那少年与她一定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否则她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在梦中遇到他。
一阵夜风吹过,温澄打了一个寒颤。
再次抬头,空中仍是一片云雾。
她默默转身回到了房中。
平躺在床,温澄忽然听到耳边传来晏昭的声音:“你醒了?”
她温澄意识到自已的冒失,侧转过身对晏昭道:“抱歉,是我把你惊醒了。”
黑暗的环境下,温澄无法看清晏昭的脸,只能听到他清浅的呼吸声。
又一次听到温澄的“抱歉”,晏昭心中略有不快。
方才他的确是被温澄上床的动静惊醒了。
“你下床作甚?”
温澄犹豫了片刻,对晏昭回答道:“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想下床走走。”
她不想再回忆起那个梦,于是便转过身,把脸面向床的另一边:“夫君,夜还长,我们先睡吧。”
晏昭好奇温澄做了什么噩梦。但既然温澄不愿向他透露,他也没再追问。
他挪动身体靠近温澄,右手搂住了她的腰。
温澄闭上眼。
她对晏昭的这些动作也慢慢习惯了,便没再阻止。
可没想到,晏昭的手竟偷偷伸进了她的里衣,逐渐向上游移。
今晚晏昭来到东房后,心有不甘,仍想与她行床帏之事。
温澄丝毫不留情面,明晃晃地拒绝了晏昭的诉求。
她那处还肿疼着,短时间内实在是经不起晏昭的又一次折腾。
所以上床后,他便一直对她动手动脚。
温澄理解晏昭无处泄欲,只能放任他对自已的一切行为。
没想到把晏昭惊醒后,晏昭居然又……
身前传来他手心的温度。虽然这样她也会感到很舒服,但晏昭总会有下手重的时候。
温澄轻嘤一声,道:“夫君,我乏了。睡吧。”
晏昭的手继续在她身前抚弄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地停下所有动作。
第二日清晨,晏昭依然是早早便离开了侯府。
而温澄却再次收到了荆兰韵的来信。
看完信上的内容后,她顿时面露难色。
荆兰韵的母亲失踪了。
流萤看到温澄脸上的表情,便对她问:“小姐,您怎么了?”
温澄在原地愣了许久。
荆兰韵的母亲怎会无缘无故失踪?
脑海中乱作一团麻。
她对流萤道:“备马车,我们现在就出府。”
温澄来到荆兰韵信中提到的幽梦阁。
荆兰韵正在一个厢房中等待温澄。
一看到温澄的身影,荆兰韵便赶忙上前问道:“澄儿,伯母到底该怎么办?”
温澄尽可能保持着内心的镇定。她抓住荆兰韵的手,安慰道:“伯母,你先不要担心。您先告诉我昨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荆兰韵眸光黯淡,把昨晚发生的一切向温澄道来。
九年前温铭还未和温荣决裂时,他也与温荣同住丰乐坊。两人的住宅只隔着一条街。
但在温铭和温荣决裂后,他便带着荆兰韵搬离丰乐坊,入住到上京东北方向的延福坊。
荆兰韵的母亲便居住在毗邻延福坊南边的宣阳坊。
昨日傍晚时,荆兰韵下了温澄的马车,便被家中的小厮接回了宣阳坊。
谁知回到荆母的住处后,荆兰韵突然得知了荆母失踪的消息。
守在家中伺候的小厮对她说,在她回到家的半个时辰前,荆母突然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卧房中。
在家中寻找了良久,小厮依然不见荆母的身影。
说到这里,荆兰韵慢慢松开温澄的手,试探地对她问:“澄儿,昨日你外出发生的所有事情,是否被外人知晓了?”
昨日荆兰韵向温澄请求,不要将她所得知的一切向外人泄露。尤其是让江亭侯府和温府的人。
温澄没想太多,二话不说便应下了荆兰韵的请求。
荆母毫无预兆地在家中消失,荆兰韵便首先怀疑是晏昭所为。
两年前晏昭在北疆带领手下将士与胡人作战。军中突生变故,温铭成为了晏昭追查的对象之一。
荆兰韵昨日有胆向江亭侯府传信,是因为她相信温澄会帮她这个忙。并且她的身份也不易被晏昭查明。
谁能想到,昨晚好巧不巧就出了意外。
温澄正努力思考。
昨日伺候的人不知荆兰韵的身份,晏昭也从不会主动询问她的行踪。
并且昨晚她与晏昭同睡时,他还是与往常一样,并无任何异动。
按理来说,昨日她一切都行事谨慎,被人看出端倪的可能性极小。但为何就出了岔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