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村子,就碰到了村里几个婶子。
再走近一看,这里好几块专门养鱼的池塘,大家在一起捞水浮萍呢!
“张二妈,这是干啥呢?”
“哟,陈老发家二娃子啊,我们上工捞浮漂(本地对浮萍的称呼)呢!又有工分又可以喂猪喂鸭子,还能当菜园肥料,你说多好的事啊!”
“嗯,确实是好事!那算多少工分?”
“一个工分啊,2亩塘子六个妇女,这是农闲,要是农忙的时候,干这个只算半个工。”
“诶,那妮子不是黄知青吗?好嘛,陈家二憨子,你真娶了黄知青啊!”
“小平安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没想到这都娶媳妇了,这女知青大高个,娶回家干活肯定不孬!”
“谢谢陶婶夸奖了,你们忙,我们去山里逛逛。”
“去吧,路上注意点,最近蛇可多的很。”
……
一众的乡亲们闹哄哄的,黄一梅认识的没几个。
主要是知青群体平时也不跟农村人一起上工,一年难得没几次在一起的机会。
就算是认识,女知青也不大跟村里人太过多交流。
原因嘛!其实也很简单。
最早的知青下乡,大部分人多是积极分子,带着崇高理想到农村帮助农民的。
可是慢慢的几年过后,性质变化了太多。
大部分下乡知青,因为在城里没有合适工作,才不得已不下乡。
而且全国都一样,基本是城镇青年,这一代人没下乡的很少。
如此多的数量,本身农村有限的资源,就更加捉襟见肘了。
这还不要紧,主要是下乡知青多了,就惹出了一些事情来。
比如好吃懒做不做工,混日子,偷农村集体粮食,村民鸡鸭的……
更有甚者,还有男知青跟乡下单纯姑娘偷偷搞对象,最后下乡期限一到,立马拍拍屁股走人的,留下了很多人间悲剧。
如此种种常年下来,对于知青的偏见也就产生了,同时知青群体同样对乡亲们有着隔阂。
红旗公社虽然近几年来风气不错,知青们也都规矩本分,跟本地社员打成一片。
但在早几年,还是闹出来不少事情的。
各种各样的原因一综合,大家相互之间本就是陌生人,关系再冷淡一点,也就很正常了。
黄一梅倒是很享受这样的环境,她其实最怕应酬跟拉家常。
在她看来,有那时间吹牛扯淡的,多拔两公分地的荒草不香吗?
而且黄一梅看的书很多,还有些杂,以前偷偷看过几本有关西方哲学的,对她的思维也有了不少影响。
她觉得她将来是要去看更远更陌生世界的人,她的时间不能太浪费在语言上。
所以,这让她有时候很是苦闷,乡下知青能有几本书?
还是这个年代,知青下乡后又很久才能进县城一趟。
跟陈平安家里熟悉,也是因为她知道,陈平安爷爷经常从公社收罗旧报纸回来。
她凑合着看点借点,这样关系才慢慢变好起来的。
“妮子,想啥呢?”
陈平安大直男一个,自顾自迈开腿在小路上走着,等一回头才发现,他媳妇被他落下十几米了。
又返回来拉起了黄一梅。
“没……没啥,你说那些浮萍,真的有那么多作用吗?不是挑出来让鱼方便呼吸就是了,竟然还能肥地,还能喂鸡喂鸭。
真是神奇!”
“这有啥的,浮萍在最饿饭的年月,还当一道菜呢,我听说国外有技术可以提炼这玩意,好像是洗干净然后烘干打粉,营养很高的。”
“是嘛?那我们弄几只鸡来养怎么样,然后每天我捞这些浮萍回去喂它们,等长大了有鸡蛋吃。”
“养鸡就算了,这个大队有指标要求的,不能随便多养。”
黄一梅想想也是,无奈低头,挥舞着小树枝打路边野草去了。
“对了,你先停一下,我给你抹点防备蛇虫的。”
陈平安掏出来一个小瓶子,里边有些棕色,微微刺激味道传了出来。
“这是啥?味道还那么冲。”
“雄黄酒啊,高浓度的,以前我爷爷进山打猎,防毒蛇攻击的。”
“要怎么擦,能不能少来一点。”
黄一梅也知道雄黄酒防毒蛇虫蚁,但她是真不大接受得来那味道。
“就一点,脚踝跟手臂裸露的地方涂一点就可以了。”
陈平安没有说的是,刚刚来的路上,他又让雕老二进了灵泉空间,又满满喝饱了一次灵泉水过后,它还在那里面待了不下一小时了。
这样长的时间,在外面也就是一小时,里面经历的时间却是让雕老二达到了成年御雕一岁成年才有的体能。
“来,雕老二,飞一个给我们看看!”
走上了一个小坡,又要翻山而下的时候,陈平安看着面前一片韭菜坪,这是放雕训练的好地方啊!
丢了一块青蛙腿给雕老二吃了,然后这小雄雕扑腾了几下翅膀,竟真的飞了出去……
“陈平安你是不是虎,这雕才来家里几天,能随便放飞吗?万一跑丢了咋办?”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我们家是驯雕世家,媳妇儿你就放心吧,雕老二跑不了。”
“哼,我才不信!”
黄一梅说着,气呼呼就追着往韭菜坪下坡跑了。
小雕从飞出去后,先是一个展翅上扬,然后飞出几百米再向上,然后转弯,又滑翔了回来。
随后,隔着地面五六米,这头白肩雕突然一个下冲,扑在了野韭菜丛中。
七八月份,野韭菜长势最旺的时候,加上有韭苔韭菜花要开了,最深处足足接近四十公分。
就在两人以为雕老二这下要受伤呢!
只听唧唧唧的叫声中,雕老二一只爪子拖着个东西,另一只脚则是朝路边方向走。
“咦,抓到猎物了,黄色灰色的,那是什么啊?”
隔着好几米,黄一梅没看清楚,但她又有点胆小,不敢继续上前察看。
“来,我去瞧瞧!”
轻拍了老婆后背两下,陈平安走到了神雕旁。
好家伙,卷曲的尾巴,小小耳朵,看上去快两斤的小家伙,不是松鼠还是什么?
“灰狗子,这是灰狗子,太好了,今晚上家里能加餐了。”
黄一梅也看清楚了,蹦蹦跳跳着走到跟前,提起了已经被抓死的松鼠。
“啊?这肉不怎么好吃啊!我们捉松鼠一般是取皮。”
“肉也好吃的,我外公以前在房山乡下就经常猎这玩意,可香可香了。”
“不行,雕老二本事太厉害了,它得有个响亮的名字。”
黄一梅再看眨眼还晃悠脑袋的神雕,决定给它重新取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