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局长张安语实在是拿不准宁星到底是什么路数。
本来以为亲王殿下是想要借机为难仇人之子,可是宁星却全须全尾的离开了。
她征询亲王殿下意见时,亲王殿下露出一个奇异的表情,语气古怪地说了一句,“不用管他。”
不用管他?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安语虽然悟不透,但是她一向最会察言观色,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亲王殿下对宁星怀抱着某种复杂的感情。
所以她最后决定就按照亲王殿下的字面意思来办。
宁星也不用关去精神病院了,直接让他回家吧。至于他是想分家还是干啥,那都是宁家的家务事。
保险起见,她还特意把这对父子俩叫进办公室里,好言相劝,希望他们握手言和。
宁星还没说什么呢,宁楠暴跳如雷,指着张安语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妈瞎了吗,你看看这个孽子都把我打成什么样了,想要我原谅他?下辈子吧!”
张安语在外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宁楠当着下属的面这么骂她,她呵呵一笑,不阴不阳地说,“哎呀,父子哪有隔夜仇,打打闹闹很正常的,毕竟是亲父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您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小孩子计较。”
“我没有这种废物儿子!”
宁楠怨毒地盯着宁星,他觉得他现在没有骂出脏话已经是修养惊人了:“他基因等级只有D级,我能养着他,管着他吃喝就很对得起他了,结果他不想着报恩,反而对我大打出手,现在还惦记着要分祖产,早知道他是这种白眼狼,他刚出生时我就应该把他丢去福利院!”
说真的,宁星现在挺想笑的。
实在是宁楠现在脸都肿成了猪头,说话也瓮声瓮气的,还往外喷吐沫星子,看起来毫无他引以为豪的贵族姿态。
更让他觉得可乐的还是张局长。
张局长也是个人才。
无论宁楠如何控诉,她都一口咬定这是家庭内部小纠纷,甚至还反过来道德绑架指责宁楠,“子不教,父之过,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已啊。”
宁楠这辈子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明明是自已才是挨打的苦主,结果所有人都指责他不够大度。
明明他脸上身上都是伤,结果所有人都视而不见,还说些他家和万事兴之类的屁话。
更可恨的是那个孽子,当着外人的面装的十分乖巧,还倒打一耙,说些“我只是轻轻推了一把,怎么能算家暴?”“我也不想打他的,是我太没安全感,因为爸爸总是偏心哥哥”“我这么做也是为他好,父不打不成器,打在他身痛在我心”之类的混账话。
宁楠被气得脸色通红,胸膛剧烈起伏,鼻孔呼哧呼哧喷着粗气,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脑溢血厥过去。
宁星兴致勃勃,决定再加一把力,助力老登脑溢血。
他开始说些茶言茶语,“我知道爸爸讨厌我,我基因等级低,也不指望能继承家业,只想要回我妈的嫁妆。我也知道,家里有段时间比较困难,爸爸挪用了很多我妈的嫁妆,其实只要爸爸能把我妈的嫁妆补足,也不一定要变卖祖产的。”
张局长立刻默契配合,“哦,原来还有这件事。宁伯爵,不是我说你,孩子都大了,母亲的遗物和嫁妆就让他自已保管吧。”
她笑眯眯地说:“我相信以宁家如今的家底,只是返还亡妻的嫁妆而已,还不至于变卖祖产,对吧?”
宁楠恨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咬牙切齿,忍着嘴角伤口的抽疼,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
“这是我们宁家的家务事,就不劳张局长关心了吧。”
“你这就说的不对了。”
张安语义正辞严地说:“我们内务宗,管的就是贵族的家务事呀。”
于是宁楠一口气没上来,就梗在了心口。
他只能又暗示他和内务宗的几个官员很熟,改天可以一起出来喝茶。
谁料张局长软硬不出,铁了心的要给他难堪,非要他就嫁妆问题给个答案。
宁楠想不通。
这个死女人发什么疯?怎么突然护着一个废物?
他想不出脱身的办法,只能“晕倒”了事。
“真晕了啊?”宁星踹了他几脚,老登毫无反应。
张安语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不慌不忙地通知医生来拉走了宁伯爵。
宁星不屑地撇嘴。
老登还是小看了他。
以为他装晕就不用还嫁妆了?做梦!
他们欠原主的,都要给他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