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心绪有些复杂,她同田柾对视了一眼接过了他手中的药,她肯定陆尧是不会把他们身份透露出去的。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田柾自已发现的。
不过此时唐宁没功夫考虑这些,她在替齐越抹额头肿包的时候担忧如今下落不明的碧莲。
当初唐宁交代过他们要以自身安危为重,按照性子来说他们二人并非是那种莽撞之人,怎么会惹的这么多人追杀。
而现在也只有救醒了常安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唐宁本轻摸齐越额头的手骤然加重。
"嗷~痛!"
齐越一个轱辘从马匹上翻身掉了下去。
他站定看了看四周,"媳,额,我怎么了?!"
齐越的媳妇儿差点脱口而出。
"孙郎中来了!""来了!"
老伯在前头跑的气喘吁吁,后头是提着药箱的郎中。
"郎中,这边。 "
田柾摸到常安的手愈发冰冷,脸色也愈加苍白,似乎马上就要不行了,急忙上前拽人。
孙郎中也不过问缘由,在诊治了常安过后立马写了方子,"这个药需要你们自已去城里买,我只能用参丸暂时吊住他的这口气。 "
方子扔给了一旁的田柾后,孙郎中立马对一身皆是刀伤的常安进行包扎处理。
最让唐宁和齐越意外的是这个郎中还拿出了针线,那对伤口处理的熟练度一点都不像是普通的郎中。
毕竟中医与西医外科还是有比较大的区别。
孙郎中一边不停下手上缝合的动作一边嘴上吩咐道,"动作要快,药煎服后他若能不发热熬过今晚便是无碍,若是高热那恕我也无能为力。 "
"城中已经宵禁,城门也已关闭,我们怎么…"
王虎话未说完便被郎中打断。
"那是你们的事情,本郎中也无能为力。"
"王虎,拿着这个,你去抓药。 "
陆尧从袖袋中拿出了一枚四四方方小巧的令牌。
"啊,是。 "
正想吐槽这个冷漠的郎中,王虎突然被点名,只好领命离去。
事关人命,一刻也耽搁不得。
而在听见唐宁说里头躺着凶多吉少的人是常安后,齐越跳脚了。
他跑过去拽住陆尧就往外走。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
陆尧被拉的一个踉跄,黑着一张脸盯着齐越。
"没法体统了,里面躺着的人是常安,他被我们派出去……"
齐越把自已当初的安排说了出来。
陆尧的眉头却是越来越紧蹙。
"我把我们的事交代了,你也总要和我说说你的想法。 "
常安已经如此了,当下最重要的自然就是把这件事彻彻底底解决了。
齐越才不管什么水浑不浑深不深,也不管那些个利欲熏心的人怎么盘根错节。
再大能大过天去,更何况这个是皇权至上的朝代。
该是毒瘤的就要剃的彻彻底底。
权力之下牺牲的都是那些普通的人,比如当年的那些匠人,他们何其无辜。
齐越是红旗下长大的娃,他也有自已的一腔热血,只不过在恩师出事以后沉寂了许久,可上天重新给了他一个活着的机会,他自然要做些什么不负上天给他的馈赠。
唐宁懂他,因而无论齐越做什么选择,她都会一直支持他。
"等常安醒了,从他口中定能得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
"还有,你旁边可是还有颗钉子要拔。 "
齐越凑近压低声音道。
一直以来陆尧都并未同他细说过关于铜钱这件事调查的怎么样,包括英莲这个案子一开始也都是各自行动。
虽说表面上是陆尧的手下,可齐越唐宁对许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靠猜测为多。
上次也是难得从陆尧嘴里讲关于南洲的一些官员情况。
"但是你这随从现在能不能活过来还未可知。 "
陆尧站在黑暗之处齐越看不清他的脸,自然猜不到对方什么想法。
"姚永贵已被带走,不容耽搁,不若你们先暂时留在这里,等你这随从情况稳定了,到时候再来府城汇合。 "
"这样你看如何?"
常安是他的人,齐越本就没打算抛下他走,他点了点头,"自然,我还要替常安报仇,找回场子。 "
齐越握了握拳头。
"嗯,那就这样,你们留下,等王虎回来我们便率先一步。 "
话落陆尧转身离去,当下吩咐几人趁此好好休整等王虎回来便出发。
"嗯,嗯?你话是不是还没说完?"
陆尧已经转身进了屋子,齐越不好大声说话,只好低压着嗓子。
"宁宁,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
唐宁耸了耸肩,很显然陆尧并没有想同他们交代什么的意思,更甚者他巴不得甩下他们。
而且他们的存在也确实让陆尧束手束脚了一些,再者那夜的纸条让他忍不住怀疑起了苏允阳的死。
起了这个念头以后,陆尧便停不下来了,他只想尽快布局查明真相。
有了陆尧的牌子,王虎很快进城抓了药回来。
那孙郎中忙活好后扔下一句话便离开。
"是死是活只看今夜能否度过,我就先回去了。 "
"若是活着,改明儿再来喊我。 "
孙郎中甩了甩衣袖潇洒离去。
随后陆尧与其几名手下亦是径直离开,只留下了他们夫妻俩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