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不敢当,‘刀下鬼、剑下魂’我魏莺倒是差点成了的。”魏莺这时看到父亲终于找来了,也就不再惧怕李希,对父亲说:“爹爹,你的黄沙阵撤那么快干什么?刚才这老倌可是要杀了我和呼延春的,你也杀了他好了。”
“胡闹!”魏折民不怒自威,“李房主,今日莺儿和你各自有错,我不便深究此事。倘若以后你再招惹上她半刻钟,我不会轻饶了你!”
李希吃了败战,内心早已愤懑不已,此刻听到魏折民的警告,只觉大煞面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期间有人把他断掉了的剑送还给他,却被他一掌击开了。
李希走后,魏折民带了魏莺,而魏莺又带了呼延春,三人便要离开此地。
忽然间,人群中闪出一道老态龙钟的身影,正是族长。
“魏大侠武艺高超,从李希狂徒剑下救得爱女性命,我们原是万分敬佩与欣喜的,只是这呼延春却是族内的祸害,还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将此人留于我们发落。”
魏折民的头轻微地侧开,问呼延春:“呼延春?你叫呼延春?你和呼延琅岚是什么关系?”
“我就是呼延春。‘帝国十二雄’中的呼延琅岚便是家父,他……”呼延春本来还想继续说些父亲的情况,却见魏折民并没有了继续听自已讲下去的打算后,只得住口不提。
魏折民望了望族长,说:“呼延春既是‘帝国十二雄’中的呼延琅岚之子,便是功臣之后,你们鲜余族就不要为难他了。”
那族长却不卑不亢,说起话来仍然是一口唾沫一口钉;“‘帝国十二雄’的名声响亮,我们并非不知。只是魏大侠常年在外,只怕是没有听说过几年前呼延琅岚的一些所作所为……如今他正事不干,装疯卖傻,可连半个英雄都不是了,只怕以后雾狄帝国只有十一雄了……”
魏折民听族长话里有话,早就猜到好友呼延琅岚这边出了些情况;再见呼延春脸色极其难看,又猜出族长马上要说出些不中听的话与事情来,便从怀里拿出一封密诏,说:
“这是当今圣上的密令,着雾狄帝国里任何人不得与‘帝国十二雄’及其亲属为敌。当年皇帝一共分发给我们一十二人每人一份,每份都是一样的。
“琅岚大哥当年自负没有人轻易伤害到他,同时也不想让家里面的人仰仗着那卷布为非作歹,在得到密诏后就秘密地把它毁掉了。”
这份密诏虽然年移代隔,但魏折民拿在手上,众人看在心里,便已然知道了确是皇帝给的真本。只见那密诏上染上了相对的二龙,态势极为威严,质地也是非宫中不能造的。
在一干人的注视之下,魏折民将密诏斩成两截,将带有“呼延琅岚”四个字的一截交给呼延春,道:“宫中的存档和我们十二个人的密诏,就是一万处也挑不出一处不同来,因此你拿了它,仍是等同于拿到了一份完整的密诏,也就不用再怕他们对你性命相威了。”
呼延春以前从未听父亲说过密诏的事,今天这位魏大侠告知给了他,还把自已的一半密诏给了自已防人用,却怎能不令他感激涕零?
“魏大侠大人大气,魏莺姑娘也是救人于危难之中,我以后断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
“诶,”魏莺用食指指了指呼延春手上的密诏,说,“你可要小心坏人惦记你手里的宝贝哩!”
“一定。”
呼延春知道,魏莺所提醒的,是别让歹人毁了自已得到的密诏,并非提防别人偷了它去,因为他们偷了也没有用,那上面只有“帝国十二雄”的名字。
“既是如此,我们也不便追究呼延春的死罪,”族长的声音抑扬顿挫着,似乎早就拟定好了给呼延春的治罪方案,“但是活罪难免。”
“你不要太过分了!”魏折民不动声色地说出这一句话,周遭的人却早已听得心中发寒,以为他马上就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位“一心求死”的族长的了。
族长起初也是一怔,但立马强作镇定:“魏大侠不妨听我一言。我给呼延春两个选择。其一,他须在七天之内把损坏了的石像修葺好,并且不能让石像失去它原先庇佑鲜余族的功能。倘若他能做到,那么一切既往不咎,老朽还要亲自造访呼延府谢罪。
“其二,呼延春不想修葺石像也可以。但是我原先说了,该石像是神灵派给鲜余族的守护图腾,一旦石像破损,无法补救,整个鲜余族乃至雾狄帝国的百姓都将面临灾难,可能会遇到百年一遇的洪水,也可能是酷旱等等,当然也有可能是人祸。
“无论怎样,都需要钱财来消灾。所以,他要是选这个,或者七日以后他没有修好石像,那么呼延府需要上交鲜余族十万骨币作为赔偿,不能一次赔偿的话便要加息。”
呼延春整个地僵住了:普通人家一年才赚五六十个骨币,他家昌盛的时候,尚且拿不出十万骨币;如今呼延家早已家道中落,因而他是万万不能同意这些条件的。
便说:“贼族长,你一定要逼我?”
“我也不想这样,但全鲜余族人的安危皆仰仗这尊神像。我希望你也不要为难老朽。”
“魏大侠,你怎么看?”呼延春想利用魏折民向族长施压。
“石头真是你打烂的么?”
“不是。昨日我只在石像脚下避了一会儿雨,什么事都没做。”
听到呼延春这么回答,魏莺叹了口气,心下想到:“真是个心大的人。你何不一开始就一口咬定没碰过这石头?这下我爹可不一定帮你了。”
果然,魏折民听了呼延春的话,对族长的态度缓和了些:“鲜余族族长,呼延春,这件事该是你们自已去解决,我不便做过多掺和。”
呼延春知道再无选择,悻悻地说:“上天不照顾我呼延春!我答应修好石像,前提是在七日之限内,你们不得干涉我。”
族长邪魅一笑:“好,不干涉你。”
当下,呼延春揩了揩脸,快步向家跑去。由于没有练成卫气,加之刚才受了伤,他跑起来显得费力至极。